“请问……问哪……哪位是罗县长……”
他舌头都有些打结了,两条腿没了力气。
“我是。”
脸上白花花的身影举起了手,吓得他一哆嗦。
他就知道!那县长就该是长这般吃人模样!
“我……我们就是,出来,出来务工的,刚刚我推了那人一把……我向县长大人您道歉……”
说着,漠北行哆哆嗦嗦地就要向下跪。
小遇一抬手,一阵风立刻将漠北行发软的双腿抬了起来。
“说什么呢?”
严景疑惑地将脸上的一把纸条扯了下来。
妈的,玩炸金花还是输!还有二十几条白条没贴呢!正好借这个机会赖掉,嘿嘿。
“老乡,我喊您来就是聊聊天。”
严景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座位,斐遇吧嗒一下跳过了桌子,坐在严景身边,给漠北行让了位置。
一脸懵圈的漠北行眨巴眼睛,只见刚刚的纸条脸已经不见了,面前是一个脸上带着温和笑容的俊俏年轻人。
这是那位杀人不用刀的罗……罗县长?
他心头略微放松了些,但还是战战兢兢地在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为了打牌,贵宾厅两张桌子被拼成了一张,此刻他正好坐在老爷子旁边。
“老乡啊,你们这出城务工?不好找活吧?”
严景从小遇口袋里掏了把瓜子递给漠北行。
漠北行用汗津津的手接过瓜子,牛眼睛垂着,不敢望严景的眼睛:
“是……是不太好找……大户人家都有自己养的私工,我们也是靠着泥瓦村的名头找些活干。”
他不知道严景问这些是干什么,但还是老实回答:
“但越来越不好做了,现在很多人喜欢十一十二湖府的那些新奇技术,我们这些被认为是老掉牙了,这些年我们村子很多年轻人留在外地不回来,村子越来越落败了。”
说到自己的心事,他放开了些话匣子:
“我们也去看过那些十一湖府十二湖府所谓筑修盖的房子,是比我们好看些,但……但总得讨个活计……”
他长叹了口气:“所以现在我们只能不停把价格往下压。”
严景闻言,点点头:
“老乡家里几房老婆几个娃啊?”
说到这,漠北行不好意思地笑笑,摆摆手:
“咱们农村的,哪有什么几房老婆,就一个,十七就跟了我了,现在娃娃有四个。”
他操着口带点口音的话,道:
“大的十七八了,是个女娃娃,老二十二三,等再大点,也得跟着我开始到处跑了。”
“这么大一大家子,难养活哦。”严景道。
“难啊,哪不难咧,我半年回去一次,赚的都往家里带咧!”
像是想起什么开心的事情,漠北行笑道:“幸好家里娃娃都算是听话咧。”
“我上次回去,家里四个娃娃一起给我办了顿饭,我和我老婆享了顿福。”
谈到老婆孩子,他心中的防备降低了大半,看向严景和旁边的斐遇:
“这是县长夫人吧?县长和夫人郎才女貌咧。”
“您眼力倒是强呢!”斐遇高兴地眨巴眨巴眼睛,又掏出一把瓜子递向漠北行,旋即小声道:
“可惜不是,我家少爷可是说了,要娶八房太太呢!”
斐遇话一出,严景脑海中回忆浮现,罗笙的确和斐遇说过这番话。
那是两人刚遇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