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每日从县城挑着几十斤重的粮菜步行十几里山路。
风吹日晒不说,换来的却是埋怨。
可他们也不敢真火。
村民们虽穷,但抱团守望惯了。
一旦激怒,可能集体拒收救济,到时候差役交不了差,回去还要挨罚。
他只能咬牙忍着,转身大步离开。
宋父瞅了会儿热闹,转身回了家。
他们家的肉,几乎没断过。
快到中午,院子里就飘着浓香。
宋家房子不密封,那股子肉味儿,风一吹,满村子都闻得见。
村里人早一个多月没沾荤腥了。
一闻这味儿,肚子里像有只手在抓,痒得直跺脚。
“宋家天天有肉香,哪来这么多肉啊?”
有个老汉拄着拐杖走过。
他记得去年冬天宋家也不算富裕,怎如今灾情不断,他们倒过得滋润?
“要不是前阵子闹掰了,我肯定厚着脸皮去讨一口。”
另一个妇人撩了撩袖子。
人人嘴上不说,心里却都馋得慌。
尤其是魏氏,坐在灶台边,越想越气。
“宋家太黑心!有肉不分,一家子独吞,把全村人当瞎子?”
看着锅里稀薄的米汤,再闻着远处飘来的肉香,心中的怒火蹭蹭往上冒。
“姑姑。”
魏奇正蹲在门口修理锄头,听见这话立马站起身来。
他知道姑姑脾气倔,容易口无遮拦。
偏偏现在母亲的病全指望宋绵绵医治,万不能得罪了人家。
魏氏一听,脸色立刻拉了下来。
“我说错啥了?以前咱们……”
以前两家走得很近,逢年过节常有来往,宋家也赠过几次肉块。
可后来因一场误会撕破脸。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嘛?”
魏奇心里咯噔一下。
“行行行,我不说了。”
魏氏翻了一个白眼。
她嘴上答应得干脆,心里却不服气。
不就几块肉嘛?
她在心里冷笑。
饿成这样,谁还在乎脸面?
她早已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村里哪家鸡少了一只,蛋不见了,总有人说看见她鬼鬼祟祟地出入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