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荣安堂不行,截下来的管家和青鸢如同无头苍蝇,接连拜访了几位外城名医。
结果却惊人的一致。
要么是听到“红线疮晚期”便连连摆手不敢接,要么就是开出的方子与鲁御医、赵郎中大同小异。
很快,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将他们淹没。
一眨眼,时间已过未时。
除了几个一看就是蒙事情的神婆之外,他们没见到任何敢说根治这病的人。
毕竟红线疮乃是不治之症,患者十死八九,这种病书上也有说到。
一转眼,两个人便回到了外城。
就在管家心力交瘁,几乎要放弃时,去找棺材铺市,他脑海中猛地闪过荣安堂门口那个“热心”公子的话。
“幸得贵人相救,捡回一条性命。”
哎,都是病人,为何人家还能得到神僧救治,救活一条命,他家小姐却要香消玉殒呢?
然而,仿佛是冥冥中的指引,就在他们准备去买棺材十时,张永春的身影恰好从旁边一条小巷转出,似乎正要去往别处。
能在大宅门里做管家,眼力自然是非凡。
更别说张永春的身高模样加上衣着在这年头也算是鹤立鸡群,他一眼就看了出来。
赶紧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深深一躬到底,语速飞快:
“公子!公子请留步!
在下乃户部侍郎上官彦府上管家,姓周。
先前在荣安堂外多有失礼,还请公子海涵!”
若是平常,他也不至于如此焦急。
但是病急乱投医这事就是这样,他是老管家,是看着大小姐长起来的。
自然心里也着急。
而且大小姐一死,老爷势必也会因此心力损耗,这当朝为官,可是很容易被趁机攻击的。
更别说户部还是肥缺。
而张永春见到是他们似乎有些意外,停下脚步,拱手还礼,姿态从容:
“原来是上官府上的周管家。
在下张永春,忝为捧日军虞候,日前刚从北地押运漕粮抵京,正待冬至大祭后返程。
不知管家何事如此焦急?”
管家顾不上客套,急切地问道:
“张虞候!先前您说曾患恶疾,被一位陈州神僧所救!
敢问……敢问您当时可是所患何症?”
张永春沉吟一下,皱眉道:
“那时我身在押粮船上,因与水匪相斗,身上除了汗疮,我贪图解痒,便抓了几下,却不想抓破了些。”
一旁的青鸢赶紧眼睛一亮,急切地问到:“可是那疮抓破后化脓,继而浑身滚烫,寒战高热?”
张永春露出“回想”的神色,旋即点头严肃道:
“正是如此!那滋味,生不如死。”
青鸢这时更实在一旁急不可耐地插话:
“虞候!您后来可是……身上也现了红线?触之如火灼?”
张永春脸色一变,显得十分惊讶,专业销售员的自我素养展现开来:
“确有此事!
听我丫鬟所言,我那那红线自患处蔓延,所过之处肌肤滚烫如烙铁!
当时也是人事不省,神志昏沉!
管家,青鸢姑娘,你们如此清楚……莫非府上……”
说到这,他露出担忧的表情。
虽然心里火热,但是作为一个老管家,他依然紧盯着张永春的眼睛:
“敢问虞候,您是何时抵达汴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