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汴京城的老百姓看来日子过得也不咋地啊。
挑了挑眉,他指了指自己桌上吃剩的汤碗和那碟没动几筷子的咸菜,对身后的三斤半道:
“三斤半,打扫干净,别浪费粮食。”
“是。”
三斤半应了一声,端起几个碗,也不拘束。
他也没用筷子,端着碗往嘴里倒,稀里呼噜几下就将残羹剩饭吃得一干二净,那碟咸菜也倒进嘴里嚼了。
看着三斤半吃完,张永春站起身,目光扫过这喧闹却透着贫瘠的斋堂,最终落在觉定身上。
此时,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好像你媳妇跟你说她备孕了一样:
“带我去见你们方丈,本将有些关乎大相国寺未来香火鼎盛的大事,要与他当面商议。”
觉定一听张永春竟要直接去见方丈,心里顿时“噗呲”一下,暗道不妙。
好家伙,谁不知道如今寺里实际是福通师伯和自家师父福诚说了算。
而那位方丈师伯性子执拗古板,只知青灯古佛,万事不管,也最好清净,万一言语间冲撞了这位手眼通天的张檀越……
他脑海中似乎已经冒出了自己的那胖子舅舅哭的跟个要被宰的年猪一样的样子了……
心里和菊儿同时一紧,呀脸上却不敢显露分毫,依旧堆满谄媚的笑容,试探着问道:
“张檀越,您有什么要紧事,何不先与福通师伯或者我师父商议?
他们二位对寺中事务更为熟稔,定能为您办得妥帖。
方丈大师他近年潜心佛法,等闲不见外客,怕是……”
张永春脚步未停,只冷冷瞥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本官要见谁,还需向你请示?若能带路便带,若不能,自有能带路的人。”
那眼神冰寒,吓得觉定后半截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好家伙,疾跑刚壁大招的奥拉夫冲你冲过来,这压迫感谁能顶得住啊!
“能能能!小僧这就带路,檀越您这边请!”
觉定不敢再有半分犹豫,连忙躬身引路,脚步都快了几分,心中却七上八下。
一行人穿过几重幽静的院落,来到方丈禅院外。
方丈的禅院和福诚福通这俩不正经和尚的禅房不一样,一看就是正经和尚呆的地方。
却见院门口,一个熟悉的小小身影正探头探脑,正是福通的儿子兼徒弟觉明。
小沙弥此时正一脸迷糊,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觉定赶紧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问道:
“觉明!你怎么在这儿?你师父呢?”
觉明看到觉定和身后的张永春,吓了一跳,怯生生地合十行礼,小声道:
“觉定师兄……是,是我师父让我在这里等着的。
师父他被方丈师伯叫进禅房说话去了,让我在外面候着。”
他指了指那扇紧闭的禅房门。
就在这时,那禅房的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猛地拉开。
监寺福通和尚面带愠怒地走了出来,甚至没注意到门外的一行人,回头对着房内压低声音却难掩激动地道:
“师兄,你会后悔的!”
而这时,禅房里也传来一声呵斥。
“福通!我才是方丈!”
吓得张永春赶紧往后走漏了两步,看着上面的牌匾,一脸懵逼。
好家伙,这时相国寺没错吧?
我不是来到了木叶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