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辛苦!快!快给天使备马!
备软底便鞋!”
而驿卒们如同上了发条般忙碌起来,牵马的牵马,拿鞋的拿鞋。
很快,一匹喂饱了精料、蹄铁崭新的骏马被牵了过来。
驿站管事亲自捧着一双柔软的便鞋,赔着笑脸凑了上来:
“天使,换双便鞋,长途跋涉能省些脚力。”
说着,他看着王玄景脸上的严肃,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不知天使此番皇命,欲往何处而去?
若是方便告知,下官或可提供些当地风土人情的浅见,也可安排些人手沿途护卫,以免宵小惊扰…”
王玄景倒是没啥在乎的,反正这也不是紧急军报,而是封爵的圣旨,不用保密。
他一边换上舒适的便鞋,一边淡淡道:
“北上,福兰镇。”
“福兰镇?”
听到这仨字,管事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
那申请混合着了然、敬畏,甚至还有点难以言喻的放松。
随后,他连忙摆手:
“既是去福兰镇,那…那下官便无需再多此一举,为天使安排护卫人马了。”
“哦?”
王玄景系鞋带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管事,目光锐利的跟刮胡刀刀片一样。
管事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紧张,搓着手干笑道:
“至于此中详实,三言两语解释不清,天使到了便知。
总之这一路通往福兰镇的道上,安全得很,比蓟州城里还安全!
天使只需一路向北,官道畅通,绝不会错,自然便能抵达。”
王玄景心中嗤笑一声,安全也就算了。
可是比州城还安全?这马屁拍得可真没边了。
这福兰镇也并非是边陲重镇,哪有大军戍卫,怎么能比州城还安全。
恐怕那里的上官手法颇大吧,撒钱都撒到这里来了。
眼见马鞍已经换好,他赶紧整理好衣袍。
这边正准备上马,随口又问了一句:
“那福兰镇,究竟是何模样?
你既知晓,说来听听,我也好寻找。”
而管事的脸上顿时露出为难之色,要描述一件极其超出常理的事物还是太难了。
纠结了半天,他才挤出一句话:
“回天使,那福兰镇下官一句两句实在说不清楚,与寻常边镇大不相同。”
随后,他顿了顿,似乎找到了一个取巧的说法,语气肯定道:
“天使只需记住,您一路北上,所见到的第一座,也是最不像边镇、最规整、最…最气派的镇城,那就一定是福兰镇!
绝不会错认!”
最气派的镇城?
王玄景心中那份嗤笑更浓了。
一个北地边陲的军镇,再气派能气派到哪里去?还能媲美东京汴梁的繁华不成?
真是坐井观天!
他就不信,难不成这地方还能有人按照要塞的标准修建边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