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慈父,京畿都监马震源正背着手,站在他房内,审视着他桌上摊开的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作为一个都监,马震源只有这马少波这一个儿子。
他也承认,自己小时候确实有些娇惯着这些孩子了。
但是没想到,这孩子长大了之后,会歪的这么彻底!
人家的桌子上,不是放着笔墨纸砚,最起码也要有茶杯书箱。
而自己儿子这桌子上摆着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肚兜,亵裤,足袋。
还有一个不知道用没用过的角先生……
马震源眉头跳动的就跟被千年杀了一样。
“父…父亲?您…您回来了?”
而马少波见到自己的慈父,顿时下意识想把画匣藏到身后,动作显得十分尴尬笨拙。
马震源转过身,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他和他试图隐藏的东西,冷哼一声:
“藏什么?又拿钱去买那些不当吃不当穿的玩意儿了?”
那语气中带着不容错辨的不悦。
仿佛下一刻就要父见子未亡抽出七匹狼了。
而见到父亲这个熟悉的眼神,马少波心里一哆嗦,只觉得腚蛋子有些火辣辣的疼。
为了躲开那一顿十八连抽,他连忙辩解:
“父亲,我这回买的真的不是那些破烂!
真的!就是…就是一幅画…”
“画?”
马震源嗤笑一声,满是嘲讽。
“你又去买春宫图了?”
马少波赶紧摇头。
“不不不,父亲,这回真的不是春宫图!”
马震源看着自己这个跟自己十成十相像的儿子,脸上的不屑都快能摘下来砸人了。
“你还想瞒过你老子?
这么多年来,你可曾买过除了春宫图之外的画?
你房里这些画轴,除了春宫图,难不成还有别的画?
莫不是又被人骗了,买了哪家勾栏姐儿的画像回来供奉?”
“不是春宫!真不是!”
马少波被父亲说得面红耳赤,急于证明自己,也顾不得许多了。
他赶紧手忙脚乱地解开画匣,将画轴展开,放在自己父亲面前。
“父亲您看!真的是一幅画。
这画风!这人物!绝非寻常!”
马震源见他动作,本是随意一瞥。
没想到,这随意一瞥,就再也离不开目光了。
张永春这张画是专门让老娘那万能的秘书小胡找的一个知名两栖画师画出来的。
因此,这张画上的貂蝉虽然穿的十分保守,但是却一点也不耽误有种啥也没穿的感觉。
马震源顿时有些意动。
而待他看清那画的材质、色彩与前所未见的精妙画法时,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异。
他上前一步,仔细端详,眉头越皱越紧,神色却越来越凝重。
在他将整张画上上下下用眼神舔了一遍后,他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这春宫图是谁画的?”
“技艺这般高超,你花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