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人群中那几个叫得最凶、明显有意带头起哄的人,一听到“郭山长门生”、“皇封县男”这几个字就已经害怕了。
而又见王墩子那副沙场悍卒的架势,顿时气短,眼神闪烁。
至于其中最开始带头那个,更是悄无声息地缩起脖子,挤出人群,溜之大吉。
而这领头的一走,剩下的多是些普通百姓,被王墩子的气势和主家的名头镇住,又听说“保证兑付”,骚动很快平息下来。
人们虽然依旧忐忑,但还是开始犹犹豫豫地排队领取号票。
对面的茶摊上,陈维建看着这一幕,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茶摊老板这个心疼啊,你就花了两文钱,还要敲我的桌子。
而他却若有所思道:
“太学……郭山长的门生?
最近这太学,似乎格外活跃啊。
先是出了那《太学文萃》,闹得满城风雨;
接着又开办了许多书亭,售卖蒙书;如今,连这钱庄……”
一旁蹭了好几碗茶喝的肚子都哗啦哗啦响的朱老板立刻接话:
“谁说不是呢!
某家附近也新开了一家太学的书亭,生意看着还不赖。”
成衣铺的李掌柜捻着胡须,疑惑道:
“这太学……乃清净育才之地,如今又是出书,又是开铺,现在更是涉足这银钱之事……
莫非,郭山长真要变革太学,又要一如当初,令其行那商贾之事了?”
几位掌柜议论纷纷,都对太学近来一连串的“商业化”举动感到不解和好奇。
而此时,在万古钱庄内,马丑娃凭借灵活的身手,早早领到了靠前的号票。
他捏着那两张轻飘飘的票子,心里七上八下地挤到柜台前,迫不及待地将票子递了进去,声音发干:
“俺……俺兑钱!活契的那三十两!”
柜台后的伙计面无表情地接过票子,核验无误,抬头问道:
“客官,兑付银子,还是铜钱?”
“铜钱!俺要铜钱!”
马丑娃赶紧道。
沉甸甸的铜钱拿到手里,那才最实在。
别看他存的是铜钱,但是对于他们来说,银子还真不如铜钱实在。
大周的第一顺位货币,还得是铜钱。
而伙计点点头,转身从身后的钱柜里数出足足六贯沉甸甸的“当十”大钱,放在一杆大秤上过了一下重量确认无误,然后费力地搬上柜台。
“您的三十两银子,折合铜钱六十贯,请您点验清楚。”
看着眼前堆得小山一样、黄澄澄的六串大钱,马丑娃的眼睛都直了。
他伸出手指摸了摸冰凉的铜钱,又掂了掂那沉甸甸的分量,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噗通”一声落回了肚子里。
钱是真的!真的给兑了!一分不少!
巨大的安心感过后,一个更加强烈的念头突然从他心里冒了出来:
这万古钱庄,有太学山长和爵爷的背景,说话算话,真的给兑钱……
那……那他们说的“死契”贴息,一年十两变十二两,岂不是也是真的?
自己昨天只要了匹缎子,要是当时存个“死契”……明年这时候,岂不是能白白多得六两银子?
贪念再次压倒了一切。
马丑娃看着那六贯钱,眼神变得火热起来。
而这个想法,不仅在他这里,反而在几乎所有领到了钱的人心中都冒了出来。
要不要,再存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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