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真有通天本事能私铸钱币,若铸出来的都是这般赔本的货色,他早就倾家荡产,饿死街头了!
还能开得起钱庄?!”
他越说越气,声音冰冷:
“更何况,这普天之下的铜矿、锡矿、铅矿,哪一处不在官府的严密掌控之下?
每一斤铜料的流向都有据可查!
他张永春莫非真能凭空变出铜来不成?!”
小厮被骂得浑身发抖,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李东涯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重新坐回椅中,眼神恢复了冷静和算计。
就在这时,李东涯突然猛地一皱眉。
“我记得,前段时间,这小子是在大相国寺内寄宿吧。”
小厮赶紧点头。
“是,主子,他确实是在大相国寺内做过一段时间的大僧录。”
李东涯点了点头,道:
“既然如此,以我看,这小子八成是从相国寺里拆借来了一批新铸的官钱,用来应急,撑住门面,先唬住众人。
打算等这阵风头过去,揽储稳定了,再慢慢想办法把钱顶回去,或是用别的手段周转。”
大相国寺有钱这事,大家都知道。
小厮这才缓过气来,连忙点头哈腰地奉承:
“主子高见!奴才愚笨,还是主子看得透彻!
那……主子,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李东涯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老谋深算的光芒:
“不必。
眼下情况未明,不宜妄动。
你只需给我盯紧了他!
盯紧他钱庄的银钱流动,特别是大额的、异常的金银兑换。
另外——”
他语气陡然变得严厉,吩咐道:
“传我的话下去,号里所有人都给我记住了:
只要是万古钱庄那边来的人,无论以何种名目,想要用黄金兑换铜钱或者白银,无论他们出多少,一律不换!
一分一厘都不准换给他!我倒要看看,他手里那点崭新的铜钱,能撑到几时!”
“是!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吩咐!”
小厮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退下,匆匆去传达命令。
雅室内,李东涯独自一人,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只黝黑的“青岛”净瓶,手指轻轻抚过瓶身,眼神幽深难测。
“张永春,我倒要看看,你手里的钱,能用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