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丫头伸手拉住,张永春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错愕和无奈。
心里却明镜一样,知道很显然这是俩小丫头已经得手了。
转过身对着众使臣歉然地笑了笑:
“这……诸位稍坐,张某去去便回。”
张永春说完后,便被急三火四的柴韵谣拉出了偏厅。
厅内一时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两人消失在门口。
高郦使臣金彦衡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抚着下巴,故作深沉地低声道:
“如果在下没有看错的话,方才那位贵女,莫非就是……永安王府的铃安郡主?”
真里富国的刹利耶闻言一惊:
“铃安郡主?可是那位掌管着汴京第一酒楼金川楼的铃安郡主?”
于阗国的尉迟诃黎捻须颔首,语气带着几分敬畏:
“新罗使可看准了?
铃安郡主不仅是金川楼的当家人,更是永安王爷的掌上明珠,柴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女儿,身份尊贵非常。
若是开口妄言,恐怕……”
他话没说全,但是下一句大家都能听话听声听出来。
你要是瞎bb,等你回去就被剁成臊子了。
而金彦衡脸上露出一种掌握了独家信息的自得笑容:
“诸位方才没有留意吗?
那位贵女气度雍容华贵,行止间自带威仪,绝非寻常闺秀。
而且她方才进来时面色微红,步履略显匆忙,显然是有着急事特意来寻张县子。
依在下看,二人关系绝非寻常。
说不定张县子能得周朝陛下如此看重,与郡主也不无关系啊。”
一盘监篦国的蒲甘好奇地问道:
“金使者如此肯定,莫非曾经见过柴家郡主不成?”
监篦国国家不大,自然是见识也不多。
而金彦衡一听这话可不困了,赶紧挺直了腰板,自得之情溢于言表,宛如钓上了五十斤大鲢鳙的钓鱼佬:
“诸位可能有所不知。
去岁,在下有幸蒙大周国主、万乘君王陛下恩召,于光禄寺中赴宴。
宴席之上,侥幸得以远观铃安郡主凤仪,至今难忘。”
他刻意强调了恩召和侥幸这俩词,一副我才是爹地最爱的崽的模样。
一旁的倭国使臣毛利上光早就看不惯他这副谄媚吹嘘的嘴脸,倭棒本来就是世仇,见状冷冷地拆台道:
“哦?
金君说的,莫非就是那次因为陛下急用高郦参,连夜派了殿前军士,‘请’你立刻携带贡参入宫的那次吗?
在下倒是依稀记得,当夜甲叶铿锵,脚步声声甚急。
当时金君被几位军爷‘请’走时,宽大的袍袖飞舞,远远看去,倒真像只被拎着脖子提走的鸡呢。”
倭国使臣这话极为刻薄,引得几位使臣忍不住低笑出声。
金彦衡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但他毕竟是个纯血的高郦人,因此脸皮极厚。
他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高声驳斥道:
“毛利君此言差矣!
正是此事!
我高郦世世代代乃大周最忠实的子嗣之邦,恪守臣礼,忠心不二!
大周上国陛下于我高郦之民,正如严父之于孝子!
父亲急于用药,派人催促子嗣快些送去,此乃天经地义,正是陛下爱护我等小邦臣民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