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前段时间海青兰那边来了一批老厂区拆宿舍下来的二手破铁床。
都是之前的老东西,正好刷点漆凑活用得了,反正又睡不死人。
心里这么想,面上张永春赞许地点了点头,指着上面的昆钢两字道:
“毛利使者好眼力!
不错,这十张床,其主体框架皆是由我治下之处,最新冶炼出的‘昆钢’所制!
其床坚韧无比,每一张都造价不菲!”
“昆钢所制的床?!”
使臣们再次被震撼了!
而至于张永春口中的价值不菲在他们耳朵里,根本不足以质疑。
这年头的铁器就是贵,这样的老式双人床上下铺,一个少说也要上百斤的钢铁。
这钢铁要是熔铸成钢刀,都够在他们这些小国武装起一只差不多四五十人的队伍了。
嗯,铠甲就不用想了,反正他们也没有穿甲的习惯。
至于昆钢是什么,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昆明市钢铁厂的简称是啥,就当成是一种好钢就对了。
因此,在众多使节看来,用如此珍贵的钢材来做床,这是何等的奢侈和重视!
然而,张永春的话还没说完:
“诸位先不必惊讶于此床的材质。
可还有人看出其他不同之处吗?”
监篦国的蒲甘观察得仔细,他迟疑地指着床的上下两层说道:
“张大人,这床……似乎上下皆可睡人?”
“正是!”
张永春抚掌笑道。
“蒲甘使者观察入微!
此床名为‘双人床’,上下皆可宿人,一床便可容纳两位学子。”
高丽使臣金彦衡闻言,却微微蹙起了眉头。
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好儿子,他也深受儒家礼仪影响,忍不住提出疑问:
“张县子,请恕在下直言。
这栖宿之处,讲究清净雅致,通常应是独人独处,方合礼制。
如此将两人,甚至上下安置,是否……略显拥挤,有失体统?”
张永春似乎早料到会有此问,他神色不变,语气却变得深沉起来:
“金使者所虑,合乎常理。
但此举,正是出于我师长郭公的深意授意。”
他环视众人,缓缓解释道:
“诸位试想,各国学子,不远万里,离乡背井,来到我大周求学,心中岂能没有孤寂思乡之苦?
若将他们各自隔离,独处一室,这份愁绪只怕更甚。”
他指向那些坚固的“昆钢”双人床:
“因此,特意打造此等床具,将学子们安置在一起。
这以我大周精钢打造的床架,象征着情谊坚不可摧;
上下同宿,则寓意着无论来自何方,身份高低,在此皆可如兄弟般亲近无间,互相扶持,慰藉思乡之情。”
卖保险出身,他的声音本带着一种感染力:
“此乃我大周‘弥合诸兄弟,一匡天下’之胸怀体现!
相信经过在此共同栖宿,共同求学的岁月,无论各位留学生来自高郦、倭国、大理还是真里富,皆能打破地域隔阂,结下深厚情谊,亲如兄弟!
这,才是教化之根本,亦是陛下与恩师所期望看到的天下大同之象!”
一番话,将看似不合礼制的“双人床”,提升到了文化融合、天下一家的高度!
金彦衡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反而觉得这安排充满了深意和温暖。
其他使臣更是被这番宏大的愿景所打动,纷纷点头称是,看向那些钢铁床架的眼神,也充满了新的意味。
殊不知,这些床的岁数,比他们在场之人最大的,年级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