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兰镇内,一间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干净整齐的屋子里,散发着淡淡的奶香味。
此时的杜奎正伏在案前,仔细整理着晚上要去夜校授课用的书目和识字卡片,眉头因专注而微微蹙起。
自从福兰镇开办了成人学校以来,杜奎的地位就水涨船高起来,一转眼的功夫,成了左邻右舍都知道的小杜先生。
这可是杜奎从没想象过的高端地位啊。
先生,他一个连童生都不是的人也能被称为先生。
而且这个身份还给他带来了其他的便利。
最近好几家提亲的已经上了门,都打算嫁给他这个难得的知识分子。
毕竟大家都知道,小杜先生可是跟着将军吃黄粮的!
嗯,因为张永春给麾下的主食苞米面比较多,所以大家都管张永春手下那些吃玉米面的兵叫吃黄粮的。
而这种身份,也逐渐成为了一种荣耀。
杜奎这个小子也一转身从穷学生成为了香饽饽,原来看都看不上的姑娘们现在也来找他家定亲。
他也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维持这个身份。
就算等自己考上了秀才,也要回来在将军治下工作!
将军可是说过的,只要他们考上了秀才,就和他们家里发一栋最好的房子。
杜奎不知道那所谓最好的房子是什么,但是他知道,将军发下来的,肯定就没有坏的。
就在他挑拣今天该学的字时,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的杜奎娘走了过来。
“奎儿,别太劳神,仔细伤了身子。”
杜奎娘手里正端着一只粗陶碗,小心翼翼地走到儿子身边。
把碗放在桌上,碗里是冒着热气的黄白色液体。
“来,趁热把这碗奶喝了。”
杜奎抬起头,看到母亲关切的眼神,心中一暖,接过碗笑道:
“娘,您别担心,就是整理些简单的识字作业,不累的。”
“那也得喝点,补补身子。”
杜母执拗地看着他。
“快喝,凉了就有不好喝了。”
杜奎应了一声“哎”,端起碗,将温热的奶一饮而尽,一股浓郁的奶香混合着淡淡的甜意,还有淡淡的豆香味。
这三种味道在口中化开,他满足地舒了口气:
“哎呀,真好喝。”
杜母见他喜欢,布满皱纹的脸上绽开欣慰的笑容:
“那还能不好喝么?
这可是将军特地发下来,给你们这些读书人的‘豆奶粉’泡出来的。
听说啊,不知道要耗费多少鲜奶,加上多少的好豆子,才能熬出这么一小撮粉末呢,金贵着呢。”
其实张永春本来是想给这些学生们直接发奶粉补身体的,但是很可惜。
这年头华夏的百姓,乳糖不耐受不少。
所以他就选择了更简单更便宜的豆奶粉,你别说,反而饱受好评。
而杜奎喝干净后,放下碗关切地问:
“娘,您喝了吗?
将军特批给我们这些在夜校教书或是读书的,每人一袋足有一斤呢。
您不用省着,自己也喝点。”
杜母连忙摆手,语气带着苦日子里过出来那种惯有的节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