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萌和沈楠赶到的时候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眼前一片的瓦砾废墟,哪里还有半点建筑物的样子。逃出来的孩子们似乎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一个个呆愣愣的被父母抱在怀里。女人的哭嚎在四周响起,家长们无一不在呼喊着自己孩子的名字。除了救援的消防官兵,很多老百姓已经自发的组织起来开始用双手去挖那一堆堆的瓦砾,很多人的手都在流着血,却没人停下来。沈楠身体好跑去帮着搬石头,程萌则帮着那些受伤的孩子们做简单的包扎。
救护车赶到,把几个伤势比较严重的学生和老师先送到了医院,这时人群里一阵骚乱,第一个孩子被挖了出来。
随即是第二个,第三个,没人欢呼,也没人停下,因为大家知道,还有更多的孩子被埋在那片瓦砾之下。
越来越多的家长闻讯赶来,他们一个一个赤红着眼睛,很多人身上都还带着伤,流着血,但是他们完全的不管不顾,疯了一样的用双手去挖那些碎石,用肩膀去扛起水泥板,程萌清楚的看到一个孩子爸爸和身边的人合力将一块巨大的楼板掀了起来,支出的钢筋在他的腿上划出一条条深深的血口,他却像不知道疼一样继续跑回去掀另一块楼板,他一边发力,一边呼喊着孩子的名字,那正是他全部的动力。
在挖掘机和人们的努力下,一个个孩子被救了出来,一具具孩子的尸体被挖了出来。很多尸体被挖出来的时候稚嫩的脸上已经看不清面容,家长们只能通过孩子的穿在校服里的衣服来分辨他们。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人们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大家经过了震惊、悲伤和愤怒此刻纷纷都选择了沉默,沉默的挖掘,沉默的救援,沉默的寻找。
家长们的痛哭声在机械声里显得格外凄凉,那些人早上刚刚亲手将孩子送到学校里,可能还叮嘱他们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然而,这些天真的孩子们却把生命定格在了这里。
程萌不记得自己是怎幺被沈楠和赶回来的琳达他们拉进临时安置所的,她只记得自己将手机翻出来一遍一遍的看着女儿的照片和视频,为人母的她此刻最想听到看到的只有自己的女儿。
过了很久,一直不说话的她突然开口:“如果那起重机没来救我,是不是就能多救出几个孩子?”
帐篷里的人都没有回答,只是无一例外的都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琳达更是紧紧的握着程萌手,安慰着这个被她牵连的好友。
“您这样,温先生会担心的!”沈楠在一旁低声的劝着程萌。
程萌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当天夜里,前往灾区正中救援的部队官兵就到了,临时安置所也开始组织志愿者前往重灾区帮忙救援。赵小栓牵着琳达和程萌打了个招呼就走向报名处。那些孩子稚嫩的脸孔在程萌面前一一出现,她猛的站起身,向那里走去。
“少夫人……”沈楠一把拉住她,却在看到女人坚定的眼神之后缓缓松开了手,随后默默的跟上了程萌步伐。
这批志愿者一共20人,16男4女。东西被搬上车志愿者们分成两部分也开始上车。
这时来搬东西的人中突然有人带着些不确定的喊了句:“萌萌?”
程萌回头一看,惊呼道:“大伯!”
只见程建国一身作训服,头上戴着安全头盔,手上的手套和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应该是正在和士兵们一起干活。
程萌微微往后退了半步,可是她预想中的训斥却没有传来。
程建国眉头皱的死紧,却没有说什幺重话,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你也来了!”弄得程萌都不知道怎幺接下去了。
“你那三个哥哥都在里面忙着呢!看到了记得打招呼!”程建国说完,擡手将头上的安全帽摘下来扣在了程萌的脑袋上,随后又从警卫员那里拿来两包野战用的能量棒塞到她手里,最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注意安全,去吧!”程建国说完,转身继续去搬运物资了。
程萌看着大伯笔挺的背影,心里突然一股热血翻涌,是啊,大家都在争分夺秒的抢救生命,她怎幺可以在这里自怨自艾,女人深呼吸了一下,挺直了腰板,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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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到一半就停了下来,说是前面的山体滑坡,解放军正在组织抢修,于是有人上前联系,这些人也纷纷下车帮忙清理路面。人多力量大,很快路面就被清理干净,于是大家继续上车往前赶路。
没开多远,车子又停了下来,原来是前面的路面部分塌陷,由于夜晚照明不好,有一辆装满救灾物资的车辆翻下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