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待自家夫君承继九五后,她就是皇后,母仪天下!
宇文雍被按揉得稍缓的眉心,又轻轻蹙起,昏沉的眼底掠过一丝自嘲。
他偏过头,望着窗纸上晃动的雪影,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苦笑,声音轻得像被窗外的寒风卷着:“不过是被选中,成为一个新的傀儡罢了!”
顿了顿,抬手按住王楚颜仍在按摩的手,指尖冰凉:“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字里行间,皆是无力感。
他宇文雍是年轻,却并非看不清局势。。。。。
自己有的仅是空衔,没有任何实权,任人摆布罢了!
那两位手握军政人事大权,朝中上下皆听他们调度,一个毫无根基班底的新君,又能做得了几分主?
“傀。。。。傀儡?”
王楚颜喃喃重复着,脸上的雀跃瞬间僵住,方才还带着笑意的唇角猛地往下沉。
连眼里的光,都像被骤起的寒风扑灭,只剩一片怔怔的失神。
她瞬间就理解到了,自家夫君的怅然苦闷。。。。。
宇文雍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冷笑,那笑声里裹着彻骨的寒意,连带着周身的空气都似沉了几分,缓缓偏过头,昏沉的眼底凝着化不开的凝重,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而且一个不慎,还容易布阿俨的后尘。。。。。”
“死于非命!”
话音落时,忽然自嘲地“呵呵”两声,那笑声轻飘得像要散在风里,却藏着说不尽的悲凉。
皇帝?
朝不保夕的傀儡而已!
王楚颜浑身一震,方才僵住的身子瞬间失了力气,指尖从宇文雍额角滑落,垂在身侧微微发颤。
她望着男人眼底化不开的冷寂,先前被“傀儡”二字压下的慌乱,彻底翻涌上来,连声音都带着止不住的抖:“这。。。。这。。。。夫君。。。。。”
又往前凑了半步,双手下意识抓住宇文雍的衣袖,眼底满是惶急:“那咱们日后该怎么办?”
言语之中,满是无措与恐惧。
那一刻,王楚颜终于意识到了,自己高兴得太早,还有问题的严重性。。。。。
这远比做王爷要凶险太多太多了!
“谨小慎微。。。。。”
“韬光养晦。。。。。”
“静待天时!”
宇文雍反手握住王楚颜冰凉发颤的手。
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先前眼底的冷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凛然,连声音都比方才稳了许多,一字一顿徐徐道来。
宇文俨的教训,是必须要吸取的。。。。。。
同宇文沪对着干,是没有任何好下场的!
王楚颜似是想到了什么,被握住的手微微一僵,先前的惶急渐渐褪去,眸底忽然掠过一抹冷厉的凶光,连声音都压低了几分,带着点咬牙的狠劲:“夫君,咱们就不能趁机,除掉太师、太傅吗?”
顿了顿,凑得更近些,指尖无意识攥紧了自家夫君的衣袖,语气里藏着铤而走险的决绝:“像下毒,收买刺客什么的。。。。。”
说这话时,女人眼底的光忽明忽暗,连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
性命捏在他人手里的滋味,可不好受。。。。
忍着也不是长久之计。
要么日后设宴,寻个机会下毒,或是找些可靠的刺客,趁他们不备。。。。。。
宇文雍闻言,先是低低“呵”了一声,那笑声里掺着几分无奈,又带着点早已看透的了然,旋即摇了摇头,指腹轻轻蹭过王楚颜攥紧衣袖的手背,声音沉了些:“宇文沪兄弟二人多谨慎啊!”
他抬眼望向殿外飘落的雪影,眼底复上一层凝重:“就哪怕今夜的酒菜,都是让扈从验毒,又试过后才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