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指节攥得发白,想起旧事,语气陡然变得咬牙切齿,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恨意:“当年陈虎那老匹夫的债,一定要千倍万倍还给周国!”
哪怕过了很久,只要一回忆起来,还是恨得牙痒痒。。。。。
但凡生擒了陈宴,一定要好好羞辱他。
以泄心头之恨!
赵叙奉脸色一白,急得往前凑了半步,带着几分焦灼地喊:“大汗。。。。。”
后面的劝诫刚到舌尖,便被猛地打断。
夏侯伏允眼底的不耐彻底炸开,他狠狠一挥手,厉声道:“无需多言了!”
随即转向殿侧,语气陡然放缓,笑道:“接着奏乐,接着舞!”
他可不想被打扰雅兴。
如此良辰美景要好好享受。。。。。
话音落下,僵立许久的舞女们连忙重整姿态,红绸再度翻飞,金铃轻响复起。
乐师们也慌忙执起乐器,横笛的清越、琵琶的柔婉与羯鼓的节奏瞬间填满大殿,方才的凝重气氛被强行压下。
夏侯达见状,立刻端起面前的鎏金酒盏,脸上重又堆起谄媚的笑,朝着主位扬声道:“父汗,儿臣敬您一杯!”
夏侯伏允脸上的厉色散去大半,拿起自己的酒盏,笑着应道:“好,你我父子同饮!”
两人同时仰头饮尽,殿中乐声舞姿愈发欢畅。
赵叙奉望着这一幕,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重重叹了口气,无奈地垂首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就在这歌舞升平之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掀动毡帘的“哗啦”声响,大臣时真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他头发散乱,衣袍下摆沾满尘土,连鞋履都歪了半只,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时真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连呼吸都急促得不成样子,冲到殿中便“扑通”一声跪伏在地,声音抖得几乎不成调:“大。。。大汗。。。大。。。大事不好了!”
“何事慌慌张张的?”
夏侯伏允极为不悦:“成何体统!”
时真伏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地板,身子抖得像筛糠,声音里满是惶恐与绝望:“周国的七千骑兵,距咱们伏俟城已不足二十里了!”
夏侯伏允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随即血色尽褪,只余下一片惨白。
他猛地直起身,死死盯着伏在地上的时真,瞳孔骤缩如针,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诧:“七千骑兵?”
“七千骑兵?!”
他重重拍向矮几,鎏金酒盏被震得哐当作响,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慌乱的嘶吼:“周国去哪儿如此快的,调来这么多的骑兵?!”
“还打入了我国境内?!”
夏侯达的表情瞬间凝固,嘴巴张得能塞进一颗拳头,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
他愣愣地盯着时真,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什。。。。什么?!”
“周军已经快兵临城下了?!”
“还来了七千骑兵?!”
话音未落,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歪倒,琥珀色的酒液泼洒而出。
顺着案几流到地上,浸湿了大片锦袍下摆,他却浑然不觉,只呆呆地看着满地狼藉,眼神里满是惊恐与茫然。
区区二十里地,对于骑兵来说,那是转瞬即至的。。。。。。
时真伏在地上,身子抖得更厉害了,胸口剧烈起伏,连带着声音都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裹着极致的恐惧:“不。。。不止!”
他深吸一口气,却还是压不住牙齿的打颤,额角的冷汗顺着沟壑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洇出一小片湿痕:“刚得到的消息,除了这七千骑兵外,周军还从五个方向,大举进攻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