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陡然拔高,连粥铺里的热气都似被震得晃了晃:“是因为陈宴大人领军,反攻吐谷浑本土,一路打到了伏俟城下!”
说到“伏俟城”三个字时,他还重重拍了下桌子,眼神亮得惊人,满是自豪地接着说:“逼迫吐谷浑大汗夏侯伏允,签订了城下之盟!”
什么叫兵仙?
什么叫用兵如神?
这就是了!
挥斥方遒间,就连连大胜,不仅解了河州之困,甚至还他娘的直接干崩了吐谷浑!
一战打出十年太平!
“好家伙!”
汉子听完,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方才还握着的粥碗在手里微微发抖,粥水都险些晃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下意识地叹道:“陈宴大人竟如此生猛?!”
他只知河州大胜,却没想到直接一鼓作气,打到了吐谷浑王庭,逼迫其大汗签署城下之盟。。。。。。
这是何等气魄啊!
当真伟岸!
粥铺老板胸脯一挺,下巴微微扬起,脸上的骄傲几乎要溢出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那可是咱们大周的兵仙啊!”
他抬手往窗外人群的方向指了指,声音里满是自豪:“别人做不到,不代表陈宴大人不行!”
汉子长长叹了一声,咽了口唾沫,握着粥碗的手慢慢稳住,待心绪稍稍平复,才开口说道:“我记得上次大胜吐谷浑的,似乎是已故的陈虎老柱国吧?”
他望着窗外,眼神里满是感慨,轻声补充道:“都说将门出虎子,当真是有什么样的祖父,就有什么样的嫡孙啊!”
这对祖孙可谓吐谷浑克星!
一脉相承的威武,堪称衣钵传承了!
甚至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毕竟老柱国当年可没打到伏俟城下。。。。。。。
粥铺老板重重一点头:“虎祖无犬孙!”
汉子猛地站起身,粗瓷粥碗在桌上轻轻一磕,又摸出铜板放在桌上,眼神里满是按捺不住的激动:“走,咱们也去迎一迎陈宴大人!”
“瞻仰一下兵仙的风采!”
粥铺老板一听,当即放下手里的活计,连围裙都来不及解。
伙计也赶紧把托盘往柜上一放,三人相视一笑,顺着涌往城门的人流快步走去。
很快便汇入了迎接大军的队伍中,脚步声与街上的喧闹声融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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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桥畔的薄雾,还未完全消散。
空气里浸着渭水的微凉湿气。
一座临时搭起的劳军台矗立在桥头,朱红立柱上缠着明黄绸带,台顶铺着鎏金瓦。
宇文雍身着十二章纹衮服,玄色衣料上绣着日月星辰与山龙华虫,腰间系着白玉带,垂着明黄绶带,站在台中央,手轻轻攥着台沿,目光望向西方大道。
身旁的宇文沪身着紫色四爪蟒袍,神色庄重。
两侧的朝中重臣们皆着各色朝服,依品级排列。
众人肃立着,偶尔低声交谈两句,声音也压得极轻。
劳军台两侧,禁军兵士身着铠甲,甲片在晨光里泛着冷硬的银辉,手持长戟,列队而立。
身姿挺拔如松,连呼吸都整齐划一,将劳军台护得严严实实。
台下左侧,乐队乐师们已持好乐器,编钟、编磬整齐排列,鼓手握着鼓槌待命。
右侧的仪仗队举着旌旗、幡盖,各色旗帜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上面绣着的“周”字与瑞兽图案格外醒目,只待大军到来,便要奏响礼乐、展开仪仗。
渭水缓缓从桥下流过,水声潺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