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还没出来呀?”
话音未落,又忍不住踮起脚尖张望。
眼底的担忧沉甸甸地坠着,连呼吸都比平日急促了几分。
靠在宫墙根,早已在此等候过无数次的朱异见状,抬手掸了掸玄色劲装下摆的尘土,安抚道:“陆姑娘无需挂怀!”
他指了指宫门内的方向,眼神笃定:“阿溟随我家国公入朝,不会有任何事的!”
入朝上殿议事的时间,本就不固定,有长有短。。。。。
此次是加封,又有那么多受封的对象,久一些也实属正常。
陆宁只随口“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几乎要被宫门外的风声盖过,目光依旧黏在宫门深处,方才稍缓的眉头又重新拧了起来。
脚下的步子没停,天青色襦裙扫过地面的频率甚至比之前更快。
绣鞋碾过碎石的声响也多了几分焦躁。
她嘴上没再喃喃,可眼底的忧虑半点没减。
像是那宫门内的每一分延迟,都在悄悄加重她心头的不安。
毕竟,她们姐弟与入宫的其他人不同,是来自江南。。。。。
就担心周国朝中有人,拿陆溟的身份做文章!
就在这时,一阵清亮的呼喊突然划破宫门处的燥热空气:“阿姐,阿姐!”
循声望去,只见接近两米高的陆宁,正大步小跑而来,犹如一座小山在移动,额角沾着薄汗也顾不上擦,手里还攥着一卷文书。
“阿溟?”
陆宁的眼睛瞬间亮了,方才紧锁的眉头“唰”地舒展开,快步迎上去,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急切与后怕:“你可算是出来了!”
“没事就好!”
话音落时,她下意识伸手拍了拍陆溟的胳膊。
悬了一上午的心终于落回原地。
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方才因忧虑而紧绷的肩膀,也缓缓垮了下来。
这道坎算是过了。。。。。
陆溟被问得愣了一下,下意识抬手挠了挠后脑勺,眼神里满是不明所以,疑惑问道:“弟是入宫受赏的,能出得了什么事?”
话音刚落,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攥着文书的手不自觉收紧,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满是激动地往陆宁身边凑了凑,迫不及待地分享喜讯:“对了,阿姐,弟获封虎威将军了!”
“咱们能在长安有立锥之地,不会再四处漂泊了。。。。。。”
言及于此,眉梢眼角都沾着雀跃,连额角的汗滴都似透着光。
有了周国官职,再也不同居无所定,提心吊胆,担忧遭到追杀了。。。。。
陆宁闻言,若有所思后,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眉头轻轻蹙起,又添了丝凝重,抬眼看向陆溟,语气带着几分审慎:“只是虎威将军,没有授予具体的军中职务吗?”
她对周国的制度,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虎威将军属于勋爵,并非具体官职,也就是说没有实权。
“职务?”
陆溟一怔,抬手摸了摸下巴,眉头微蹙着回想片刻,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好像没有啊。。。。。”
“没有?”
陆宁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眉头拧得更紧,余光瞥向了陆溟身后,一身紫袍走来的陈宴,眸中满是复杂之色。
陈宴稳步走近,玄色玉带将紫袍腰线束得笔直,衣摆扫过地面时,暗绣的云纹在日光下漾开细碎光泽。
他知晓陆宁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单手背于身后,笑道:“本督获授了开府之权!”
顿了顿,又继续问道:“阿溟,你可愿成为本督开府之后的。。。。。第一位属官?”
陆宁一怔,方才还凝着忧虑的眼神瞬间僵住,嘴唇微张,连呼吸都顿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