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襄并不傻,关于自己父亲的良苦用心,很能理解。。。。。
这既是给自己找了个老师,又是寻了个靠山。
陈宴连忙上前一步,双手虚扶着宇文襄的胳膊,将他轻轻扶起,脸上笑意温和,语气里满是亲和:“阿襄不必多礼!”
这时,宇文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时眼底带着几分“威慑”的笑意,对着陈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阿宴,这小子但凡敢不听话,敢跟你跳刺,就给本王大耳瓜子抽!”
“再不行就拿棒子打!打出记性才好!”
顿了顿,又补充道:“实在不知悔改,就上明镜司的刑罚!”
站在一旁的宇文襄刚直起身,听到父亲这话,身子猛地一僵。
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后背竟隐隐泛起一阵凉意。
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连垂在身侧的手都悄悄攥紧了衣摆。
明镜司如今的刑罚,他可是有所耳闻的。。。。。
由这位阿兄一手设计。
进去的犯人,几乎没有扛得住的。。。。。
陈宴见少年脸色隐隐泛白,连耳尖都透着几分紧张,忍不住嘴角上扬,转头对宇文橫摆了摆手:“大司马说笑了!”
“阿襄是个懂事的孩子,岂会如此?”
说罢,还特意朝宇文襄递了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其不必当真。
“哈哈哈哈!”
宇文橫开怀大笑,放下茶盏,起身时玄色袍角扫过凳面,带着几分利落。
走到陈宴身边,他重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气里满是信任:“那阿襄就交给你了!”
说罢,又转头瞥了眼宇文襄,眼神里藏着几分叮嘱,却没再多说。
“本王就先行前往夏官府了!”
宇文橫大步朝门口走去,推门时还不忘抬手摆了摆,没等陈宴与宇文襄送出门,便领着廊下候着的亲卫,脚步匆匆地朝府外而去。
玄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庭院尽头。
陈宴目送大司马二叔的身影消失,才转过身看向宇文襄,说道:“阿襄,待会儿带你去明镜司转转。。。。。”
顿了顿,又补充道:“在这儿先稍等片刻,为兄更个衣,去去就回!”
宇文襄颔首,双手微微垂在身侧,语气恭敬:“是。”
陈宴点点头,转身朝书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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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刚过,暑气尚未浓烈。
澄澈的日光斜斜洒在青石板路上。
将路边梧桐叶的影子拉得细长,风里还裹着几分晨露未散的清爽。
宇文襄跟在陈宴身后,目光不由自主被前方巍峨的建筑牢牢吸引。
正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明镜司”三个鎏金大字笔力遒劲,边缘勾勒着细密的云纹。
历经岁月却依旧熠熠生辉,仿佛能映出人心底的明暗。
走近些,才看清门前两侧立着两尊半人高的石狮子,毛发雕刻得根根分明,双目圆睁,爪下按着绣球。
姿态威严,透着生人勿近的肃穆。
宇文襄下意识放慢脚步,抬眼望着那高耸的门楣、厚重的朱漆大门,心中忍不住喃喃:“这就是明镜司吗?”
曾经的此地,可是极其的臭名昭著,令长安官员百姓闻风丧胆、胆战心惊、小儿止啼。。。。。。
自从这位阿兄接手后,就成了长安百姓口中,申诉冤情的青天之地!
陈宴领着宇文襄、朱异、红叶等人,迈步踏入明镜司大门。
刚过门槛,便见院内两侧整齐列着两行绣衣使者。
他们身着玄色劲装,腰束银带,腰间佩着弯刀,墨发高束于头顶,每一个人都身姿挺拔,目光锐利如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