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不给宇文雍动手的机会,那这未来的周武帝,就永远都翻不了身。
宇文沪似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对了,虽不任督主了,但明镜司的事务,你依旧得管着!”
明镜司这个利器,还是在阿宴手里,才更让人放心。。。。。
明镜司太上皇?。。。。。。。。。。。陈宴脑中莫名蹦出这个词,眼前一亮,抱拳应道:“遵命!”
这么算来的话,权力不减反增了。。。。。
“得空去见见你娘亲吧!”
宇文沪呼出一口浊气,轻拍陈宴的肩膀,道:“她许久没见你了。。。。。”
夜。
长安。
晚风裹着桂子的冷香穿过庭院。
将石桌上的烛火吹得明明灭灭。
高长敬指尖捏着一枚玄色棋子,指节修长如玉,垂眸时睫羽在眼下投出浅影,映得那张本就俊朗的脸更添几分清贵。
他对面的崔颐宗鬓角已染霜色,指间的白子悬在棋盘上方,目光却没落在纵横交错的棋路上,只沉声道:“公子,咱们的人已经全部抵达长安!”
“随时可以听候您的调遣。。。。。”
崔颐宗,三十五六上下,清河崔氏。
“很好!”
高长敬将玄棋轻轻落在棋盘右下角,落子无声却恰好截断白子的退路,抬眼时眼底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语气却冷得像庭中月光:“对周国朝廷的调查如何了?”
烛火晃了晃,照得他袖口绣的暗纹银线一闪而过。
那是高氏齐国皇族独有的图腾。
在周国的地界上,却只能藏在衣料深处。
“在扳倒独孤昭、赵虔之后,宇文沪彻底大权独揽了!”
崔颐宗目光变得凝重,叹了口气,将白子落在己方棋眼处,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周国朝堂之上,再无第二个声音,亦没有任何可以掣肘他的势力。。。。。。”
换一个更准确的说法,这位总五官于天官的太师大冢宰,就是周国有实无名的皇帝。
实际掌控者。
高长敬伸手拂过棋盘边缘,指尖扫过一枚被忽略的白子,“这样的话,倒是难对付不少了。。。。。”
政令一统,没有了反对势力,就意味着不能钻空子,利用激化矛盾,挑动内斗。。。。。
从而搅乱周国中枢,削弱其国力!
而且,宇文沪本就是个老谋深算的主儿,权力归于他一人,就更加难缠了。。。。。。
顿了顿,眼底的笑意淡去,只剩锐利的锋芒,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那昨日入城的陈宴的呢?”
崔颐宗听到这个名字,瞳孔微缩,目光凛然,沉声道:“公子,那陈宴着实是一个极其厉害的人物!”
“哦?”
高长敬捏起一枚玄棋,在指间转了转,眉头轻挑。
烛火噼啪一声爆了个灯花,他将玄棋重重落在棋盘中央,恰好将白子的大龙拦腰斩断,“比之传闻中如何?”
陈宴那各种事迹,在多方势力的推波助澜之下,早已传到了齐国。。。。。。
崔颐宗看着棋盘上已成定局的局势,又看了眼面前年轻却心思深沉的公子,抬手将剩余的白子拢在掌心,徐徐吐出两个字:“远甚!”
“详细说说!”
高长敬被勾起了兴趣,端起石桌上的冷茶,抿了一口,茶气的寒凉顺着喉间往下滑。
说罢,放下茶盏,目光望向庭院外的夜色。
远处长安城墙的轮廓,在墨色里若隐若现。
崔颐宗将棋盘上的棋子尽数拢入木盒,指尖划过冰凉的玉棋子,沉声道:“这个陈宴在宇文沪扳倒,与其分庭抗礼的两大柱国时,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