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得晚了,就一个人在书房睡了。。。。。”
“无人伺候!”
清点账簿?。。。。。。。。。。陈宴心中重复着捕捉到的这个信息,双眼微微眯起,目光锐利了几分,继续问道:“那你父亲平日里,可有什么仇家?”
“或可曾与何人结怨否?”
出了命案必有凶手,仇家便是最直接的线索。
施修韫几乎是立刻抬起头,斩钉截铁地回道:“没有!”
“你这么肯定?”
陈宴定定注视着他泛红的眼眶,眉头轻挑,意味深长地问道:“都不需要多想一想的?”
施修韫身子微微挺直,多了几分一本正经的郑重,语气恳切地解释:“陈宴大人您或有不知,家父一生与人为善,仗义疏财。。。。。”
“连口角都不会与人发生,更别提结怨了!”
顿了顿,又补充着细节,语气里满是对父亲的敬重:“前两年城西布庄老板周转不开,家父不仅借了银子,还主动介绍客源;去年邻坊王阿婆的孙儿病了,也是家父请的大夫、出的药钱。。。。。。”
。。。。。。。
陈宴听完施庆文的事迹,抿了抿唇,低声喃喃:“这样的吗?”
就在这时,马车猛地一顿,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大人,施府到了!”
施府朱红大门外,已挂上两匹雪白的缟素。
风一吹便簌簌作响,连门楣上的红灯笼都蒙了层白绢,透着刺骨的冷清。
跨进门槛,满院下人皆身着粗麻布孝衣,低头垂泪。
庭院中央用长凳架着一口漆黑棺材,棺盖半掩,隐约能看见里面施庆文苍白的面容。
棺材旁,施家人跪了一地,哭声此起彼伏。
最前头一位二十三四岁的女子,身着素色孝裙,发髻上插着白簪,哭得身子直晃,双手拍着棺木,嘶哑地喊:“老爷!”
旁边好几个的孩童,也穿着小小的孝衣,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哭喊道:“爹爹!”
“呜呜呜!”
施修韫带着陈宴、高炅等人穿过人群,见状眉头紧拧,提高声音喊道:“都别哭了!”
“陈宴大人到了!”
“来替爹查明真凶了!”
哭声顿时小了大半,众人纷纷抬头看向身着玄色锦袍的陈宴,眼神里满是悲痛与惊诧:“这莫非是那位河州大胜而归的当世青天?!”
施家人纷纷从地上起身,整理了下皱巴巴的孝衣,齐齐朝着陈宴躬身行礼,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哭腔,却透着恭敬:“见过陈宴大人!”
陈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施修韫身上,开口道:“施公子,这几位是。。。。。?”
虽然是那么问,目光却不着痕迹地在那几个女人身上打转。
还真是应验了那句古话,要想俏一身孝啊!
别有一番风味,难怪小日子喜欢拍未亡人的剧情。。。。。
施修韫侧身站到那女子身旁,介绍道:“这位是家父的夫人,小人的继母,魏氏!”
魏兰溪闻言,连忙收了眼泪,用帕子轻轻按了按泛红的眼角,随即对着陈宴屈膝躬身,声音虽仍带着哽咽,却礼数周全:“施魏氏见过陈宴大人!”
她一身素白孝裙,乌黑长发仅用一支素银簪绾起,几缕碎发贴在鬓边,衬得那张本就清丽的脸庞愈发白皙。
这就是施庆文新续弦的夫人?这老小子吃得真不错呀。。。。。。。。。。。陈宴上下打量,心中嘀咕了一句,抬手虚扶了一下,锦袍袖口随动作轻晃,沉声道:“免礼吧!”
他记得资料上写的,这女人才二十三,而施庆文已经年近五旬了。。。。。
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施修韫又转向身侧另一位女子,她比魏兰溪年纪稍轻些,一身素色孝衣被泪水浸得有些发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