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视线,都下意识地集中到了那个正专心致志,给黑猫顺毛的小男孩身上。
“等等,”林婉儿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她迅速抓住了关键点,看向木沐四人,“你们……去过铁穹基地?你们见过陈将军?”
“见过,”木沐看着小宝,眼神复杂,“我们还和他的外公外婆,一起吃了顿年夜饭。”
年夜饭……
这三个字带着一股温暖而又残酷的力量,撞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他们在这里茹毛饮血,为了生存挣扎,几乎已经忘了还有那样的节日。
“先让孩子去休息吧。”木沐开口。
小家伙虽然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但能感觉到气氛的凝重,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暗影,小脸上满是戒备。
安雅点点头,朝江鱼和苏芽招了招手。
“小鱼,小芽,带小宝去睡觉,好吗?”
两人乖巧地走过来,一人一边拉起小宝的手。
小宝似乎很信任她们,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暗影,一步三回头地走进旁边一间树屋。
暗影则轻巧地一跃,跳回叶佳脚边,用脑袋蹭了蹭她的小腿。
篝火旁只剩下了几个大人。
李黎深吸一口气,看向木沐,“能……跟我们说说具体情况吗?”
确定孩子们听不到了,木沐才缓缓开口,将她们在陈将军家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从那间一尘不染的儿童房,到吴奶奶错乱的记忆,再到陈将军独自一人,用平静温柔维系着妻子易碎的幻境。
她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平铺直叙地讲述。
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李黎、林婉儿和安雅的心上。
她们太能理解失去亲人的痛苦,也更能想象,当那对老夫妇得知自己唯一的血脉还活在世上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篝火的光芒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明明灭灭,如同她们此刻翻涌的心绪。
许久,李黎才缓缓开口,她看向木沐,表情严肃。
“你们打算……带他回去?”
“必须带他回去。”木沐回答。
这句话一出口,林婉儿的身体僵了一下。
带回去。
是啊,理应带回去。
他是陈将军的外孙,是那对老人唯一的念想。
可……
她看着那间小宝刚刚走进去的树屋,心里像被挖走了一块。
小宝是她们在这个丛林里发现的奇迹,是她们亲手一点点喂养、照顾,从一个充满戒备的小兽,养成了现在这个虽然怕生但已经会亲近人的孩子。
要把他送走……
“可我们怎么出去?”李黎一针见血地指出最关键的问题。
“我们来到这里几个月,把这片盆地的边缘地带几乎都探查遍了,这里就像一个被封死的罐头,没有出口。”
“你们是被空间风暴甩进来的。”木沐解释道,“相当于掉进了一个稳定的空间夹层。常规的方法肯定出不去。”
“那你的意思是?”
“找到这个空间夹层的本源核心,从那里打开通道。”木沐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李黎的眉头紧锁。
“本源核心?这听起来……太玄乎了。我们连它是什么,在哪都不知道。”
“总会有线索的。”木沐的语气很平静,“任何一个独立的空间,都必然有一个能量最集中、规则最紊乱的点。只要找到它,我就有办法。”
“听起来像大海捞针。”林婉儿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