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见面还是相当令人意外。
被直接叫出名字的张九江也是盯着常浩南看了几秒钟,直到走的更近一些才想起来后者的身份:
“你是6o1所那位……常工程师?坐过我飞机的?”
“呃……对,那次咱们配合的不错。”
常浩南刚点了点头,就听到旁边的卢育英插了进来:
“老张,小常可不能算是6o1的人……”
这个话题对于前者来说已经算是日常,但卢育英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强调一下,免得对方忘了自己年前对611这边的承诺。
尽管这个承诺跟他的项目并没有什么关系。
“放心吧卢总,我这段时间在172厂帮他们改歼轰7的时候,专门要来了不少当年原型机试飞时候的数据,都是后面研究主动稳定性控制技术的时候能用上的。”
常浩南看着一脸紧张的卢育英,自然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因此连忙出言安抚了一番。
“主动稳定性控制……”
这个名词的概括程度确实有点高,甚至无法直接判断是用在飞机哪个子系统的技术。
“这是我从去年给6o3那边做完新舟6o那个机翼的颤振分析之后就在想的事情。”
知道这是个全新概念的常浩南顺势解释道:
“既然可以通过主动手段控制机翼生的颤振,那是不是也能用类似的思路控制,或者说至少提前预测动机喘振?”
“后来在负责改进涡喷14的时候我就现,动机在进入喘振状态之前,压气机内部其实是有一些可观测特征的,如果能在这个时候及时进行干预,就能在很大程度上避免进入异常工况,或者至少保持在旋转失的状态,不至于对动机和飞机本身造成损坏。”
旁边的卢育英和张九江听到这一段解释之后都是眼前一亮。
无论对于飞机设计师,还是对于飞行员来说,动机喘振都是最不愿意面对的故障之一。
由于是空气的自激振荡,因此一旦真正进入了喘振状态再想挽救就晚了。
尤其在低空、高或者大过载飞行的时候,如果失去动力并且飞机失稳,有很大概率根本来不及处置就会机毁人亡。
偏偏还就是在这些情况下容易生喘振。
很多一等事故都是这样导致的。
对于飞行员来说,哪怕只是提前一两秒钟现问题,也能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事故生。
“如果这样的话,在压气机内部设置一个传感器,是不是就能……”
张九江自然是最兴奋的。
“倒也没有那么简单。”
常浩南笑着摇了摇头:
“在地面上或者测试台架上,外部气流相对稳定,捕获异常状态的准确度还算比较高,但是到了真实的飞行条件下,尤其是对于需要频繁大过载飞行的战斗机来说,即便不生喘振,压气机的流动状况也比较混乱,如果只是简单放个传感器,那虚警率恐怕会非常高。”
对于自动控制系统来说,虚警和漏警的严重程度至少是一样的。
“所以这套系统你准备在歼1o上面做验证?”
卢育英虽然不负责十号工程,但对于同一个研究所的项目自然也是关注的。
“是,要想实现主动稳定性控制,前提是做到飞推一体化,眼下在这方面最有潜力的就是使用三轴四余度数字电传飞控系统的歼1o。而且另一方面,单飞机对于安全性的要求也要更高一些。”
实际上,歼1o本身在气动层面上已经实现了全包线一级飞行品质、“无顾忌”操纵等特征。
而常浩南要做的是在航空动力层面上也实现这一点。
不过他还有另一个理由没说出来——
苏27那个进气道实在有点过于简单,很可能收集不到一些特定情况下的数据……
第276章海空对抗演习
常浩南这一番解释直接拉满了对面两个人的期待感。
也相当于表明自己肯定不会放611所的鸽子,算是给卢育英喂了颗定心丸。
没办法,虽然是画饼,但这饼实在是太香了。
“可惜我估计是没机会飞上十号工程咯……”
许久之后,张九江才叹了口气,略显惋惜地说道。
他虽然飞过当前空军装备的几乎所有型号飞机,但歼1o作为华夏自己设计制造的第一种三代机,意义自然还是大不相同。
但凡有机会,没人不想体验一下。
“张教官年龄应该还好吧?”
常浩南打量了一下对方的状态,看上去应该就是4o来岁的样子,哪怕在战斗机部队也还能飞五年左右。
“今年39,年龄倒是还好,但我是因为试飞大队人手不够,从航校被临时借调过去的,过两个月新一批试飞员选拔结果出来之后,就回宽城去当飞行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