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能离婚。。。。。。”细碎的疼从喉头蔓延到心口,连呼吸都跟着滞涩了几分。
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唇,试图压下那阵灼意,指尖却在不知不觉中攥紧了衣角,布料褶皱里藏着无人看见的颤抖。
她抬眼,目光重新落向他。
夕阳正沉在天海一线,橘红色的霞光漫过半边天,恰好将他的身影裹住。
他的轮廓被晕染得柔和起来,发梢、肩头都镀着一层暖融融的金边,平日里冷硬的线条,在此刻变得模糊又温和。
这份暖色却半点没融进她眼里。
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像蒙着一层薄而冷的雾,雾底下藏着的,是攒了不知多久的疲惫与茫然。
她像看到了初见时,那个替她解围的人。
她被哥哥压着,坐上钢琴凳,她的指尖就要落在琴键上,成为宴会上的笑话。
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
她抬眼,宴会厅刺眼的灯光迫使她不得不眯着眼,在模糊中看他。
听到他为自己说话,她不用继续待在那忍受嘲弄的目光。
她不知道他给予的体面能维持多久,于是一整场宴会,她都跟在他后面。
也得知了他的身份。
他很厉害,不仅那些达官显贵上赶着结交他,也有不少名媛小姐持酒而来同他聊天侃地。
她有些好奇他会对什么样的女人产生兴趣。
便在那些女人上前时观察他的表情。
却一无所获,他所表现出来的,是叫人摸不着猜不透的。
她没想到,他故意去后花园,还说那些话调笑她。
那一面,造就了几十年的孽缘。
要问她后悔吗。
后悔,也不后悔。
如果当初嫁给付家公子,晚年之余,她恐怕也会想到那个握着她的手,替她说话,让她念念不忘的男人。
无论怎么选都后悔。
她其实很少盯着他看,因为喉咙里的疼会顺着目光涌上来,变成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哽咽。
但现在,她能从容地和他对视。
“我可以答应你,暂时出面解决,但是,一个月内,我要拿到离婚证。”她语气平静,往海面的霞光瞥去,淡而一笑。
段西城沉着嗓子,说:“好。”
“协议书的内容不变,靳珩。。。。。。的婚事让他自己决定。”崔婉仪垂下头,“就只有这一个要求。”
“。。。。。好。”他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