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羲和眼神微动:“王叔是担心李元帅?”
“正是!”宗正抬起头,眼中带着深深的忌惮。
“李元乾之功,确已封无可封。然其势太大,其力太强!”
“如今他携大胜之威归来,军心民心尽归于他一人。”
“老臣恐……恐其非池中之物,这封王大典,会不会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几乎是耳语般道:
“陛下,是否……该请出‘那位’,以防不测?”
女帝闻言,瞳孔骤然收缩。
“那位”,指的是皇室最大的秘密底蕴——一具完整保存下来的法相境真君的遗蜕。
这遗蜕虽无灵智,但经由特殊秘法催动,能在短时间内爆发出堪比法相初期的恐怖力量。
这是大胤皇室最后的保命符,非亡国灭种之危,绝不可动用。
“不可!”
武羲和断然拒绝,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李爱卿于国有大功,朕若以此相待,岂非让天下忠臣良将寒心?”
“况且,动用‘那位’的代价太大,后果难料。”
而宗正急切道:
“陛下,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李元乾崛起诡异,实力增长不合常理,其心难测。
老臣并非要陛下立刻与李元乾翻脸,只是请出‘那位’,暗中戒备。
若李元乾安分守己,自然相安无事。
若他真有丝毫不臣之举……我们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女帝沉默了。
她何尝不知道王叔的担忧是事实?
身为帝王,她不能,也不敢将王朝的安危完全寄托在一个臣子的“忠心”上。
尤其是这个臣子的力量,已经强大到可以轻易颠覆皇权的时候。
信任,是这深宫之中最奢侈也最脆弱的东西。
良久,武羲和缓缓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决断。
“传朕密令,开启祖地禁制,做好随时迎请‘法相遗蜕’的准备。”
“但未有朕的明确旨意,任何人不得擅动!”
“是!陛下圣明!”
宗正松了口气,躬身退下。
有这道底牌在,至少有了几分底气。
空荡的后殿再次只剩下女帝一人。
她走到龙案前,看着那封早已拟好、明日即将颁布的封王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