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夜来雨】有些紧张又好奇地问道。
白微微一笑,道:【你应该知道我和烨子的事情吧?】
【夜来雨】点点头:“嗯,调查过,大概能猜出来。”
白也有些唏嘘:【我也没想到,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意外突然就这么降临了,这种变化太突然,太割裂,甚至我感觉就好像是昨天的事情。】
【夜来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弱弱道:“对不起啊……”
白摇摇头:【你没必要因为自己同为天降者而感到自责,又不是你杀的我。】
【而且实际上,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什么意思?”【夜来雨】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话外之音。
【意思就是,其实是我自己,选择面对死亡。】白示意夜来雨将魂路结晶调整,面向外面那片漆黑的森林与暗沉的天空。
【那天,我本可以和他一起跑的。】
【我相信只要和他一起跑,那之后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那个天降者也不是为了击杀我们两个小兵而来的。】
【但在那个瞬间,我看到了一些东西……】
【我来自东方白族,白族的血脉之力很特殊,用东方的话来说就是……顺应天意?】
【总的来说,就是白族之人体内的血脉之力,会根据时势而发生变化。】
【当白族落难,需要强者支撑时,就会有白族的子弟觉醒增强自身实力的血脉之力。】
【当白族稳定,需要智者维序时,就会有白族的子弟觉醒能辅佐家族的血脉之力。】
【每个白族的孩子,觉醒的血脉之力都不一样,但都是能为族群效力的存在。】
【唯独我……】
【外人不知道,这种血脉之力的觉醒,是根据人心变化而变化的。】
【越是愿意为族群奉献自己一生的孩子,就能越早觉醒。】
【反之,越是只为自己着想,不愿被族群捆绑一生的孩子,就越晚觉醒,甚至无法觉醒。】
【所以当我十岁时候都还未觉醒血脉之力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我是一个自私的人。】
【在很小的时候,我其实也无比迫切地希望能为白族的强盛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可当我看到族中的姨娘因为无法再为族长诞下子嗣,便被驱之冷院,哪怕身负顽疾生命垂危,都无人在乎时,直到身体冰冷,被埋葬于后山。】
【我动摇了。】
【那座山,没有名字,却也是埋葬我母亲的山。】
【家族的长辈告诉我,我的母亲为了族群奉献了自己的一切,他们让我要学她。】
【可她最后的下场,便是和那些失宠女眷埋在一起,我甚至找不到她的坟墓所在。】
【那时候我就在想,这样一个为了强盛,而不择手段,没有任何亲情可言的冰冷族群,真的有为之奉献一生的必要么?】
【所以我感到迷茫,正是这种迷茫,让我久久无法觉醒血脉之力,也因此家族判定我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开始冷落我,排挤我。】
【明明他们只需要给我的母亲,给那些人一个有名的墓碑,明明他们只要演一下,我就会信了,就会心甘情愿地为族群奉献自己,可他们连演都懒得演。】
【他们要的就是天生的忠诚,天生的奉献,天生的牺牲……】
【他们说,为了白族的强盛,一切牺牲,都是必要的。】
【可说这话的人,何时牺牲过呢?】
【那些东西,又怎么可能是天生具备的呢?】
【后来,因为战乱,我与家族分离,却也在逃难的路上,遇到了他。】
【那时候的他,脏脏的,凶凶的……】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无比柔和。
【但却很可爱,很纯粹。】
【但却让我感受到了另一种真实。】
【他就是单纯为了活着而活着。】
【而不是为了什么族群,什么牺牲,什么意义。】
【就是想活着,仅此而已。】
【也正是这种纯粹,让我忍不住想要靠近他,想要从他身上找到那种何为活着的答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