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轻响,钢笔磕在桌上,沈默身子往后靠,抬眼看向陆绎琛。
那神情是带着笑,可眼底却是冷的,“陆总,个人隐私,您会不会打听太多了?”
陆绎琛一哂,他早料到沈默不会说什么。
他没那个爱好窥探旁人的隐私,他只是隐隐有种感觉。
感觉沈默答应他治疗太顺利,但他又无处寻得端倪,所以才想从沈默这里探究些东西。
两人转移话题,就病情讨论了一会儿,陆绎琛道谢,走出心理治疗室。
刚上车,电话响起。
陆绎琛看了眼,眉头不由得蹙起。
是傅简玉父亲的电话。
傅家和陆家老辈一直有交情,算得上相熟多年的世家。
傅简玉做了错事,但不代表傅家其他的人也有错,而且从辈分上来说,陆绎琛尊称他一声“伯父”,没理由不接电话。
电话接通,傅父苍老疲倦的声音传来,“绎琛,我代表傅简玉跟你郑重说一句对不起。”
陆绎琛嗓音很淡,“她该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盛柔。”
傅父沉重叹口气,“是,都是我教女无方,我会亲自找盛小姐赔礼致歉。”
陆绎琛以为傅父打电话是专程说这个,既然说完了,便准备挂电话,傅父却连忙出声,“绎琛,还有个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
“你能不能,能不能……”
傅父有些开不了口,但想起女儿祈求的目光,咬牙便说了,“去看一看简玉,她很想见你。”
“我不想见她。”他拒绝得干脆。
“绎琛,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简玉她真的有话想对你说。她是诚心悔过,她想当面跟你说一句‘对不起’,就当伯父求你,去见她一面好不好?”
傅父卑微祈求,声音是连日奔波劳累的沙哑。
陆绎琛眼睫动了动,沉吟片刻,“好。”
……
南城看守所。
“你肯定很恨我吧?”
傅简玉看见坐在那英姿相貌不减的陆绎琛,苦涩扯了下嘴角。
陆绎琛掀开眼皮,眸底没有一丝多余情绪,“恨你你能去死吗?”
傅简玉笑,笑得悲凉。
“陆绎琛啊陆绎琛,你真是我见过最护短又最双标的人,说句实话,我真的羡慕盛柔,能得到这样的宠爱和偏让。”
陆绎琛听得不耐烦,“你把我专门叫过来就是说这个?”
傅简玉看他,看那张魂牵梦绕这么多年的脸,觉得心被撕扯一般痛。
她深吸口气,“陆绎琛,告诉我,我到底比盛柔差在哪里?我为了你做心理医生,为了你放弃事业跟到国外,在国外守了你三年……”
说着,她有些激动,眼底漫出一层薄红,“三年时间你没正眼看我一眼!我到底,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陆绎琛眸光幽深,隔着宽大的探视桌,翻涌着情绪的黑眸倏然染上笑意。
很浅淡的笑意,却缱着情人柔情。
他说,“喜欢一个人从不是在比较上进行,你不比她差,但她——”
男人抬手指了指心脏的位置,“住在我这里,别人永远办法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