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河北河南几乎尽失。
他在河南经营那么多年,都一败涂地,让他去毫不熟悉的山南,能行?
“李世绩对山南不熟悉,也跟关中诸将不熟,这次还是你来领兵,让李世绩做你副将,”皇帝一锤定音。
“封相,草诏,授李逸汉水道行军总管,检校显州道行台尚书令,加山南道安抚使,特许便宜行事,承制拜授。”
“朕给你步骑三万。”
李逸推都推不掉,只能应下。
因为李纲这个太子詹事都反对太子领兵东征,李渊一番思虑后,最终也还是没敢在这节骨眼上再乱来。
“东征洛阳一事,便由二郎挂帅,各部由二郎节制。就按先前所议,现在统筹调度兵马钱粮,等到七月转凉后再正式出兵。”
以兵部尚书屈突通为副帅,中书侍郎唐俭为长史,兵部侍郎殷开山为司马。
罗士信为陕州道行军总管、黄君汉为怀州道行军总管、史万宝为熊州道行军总管、任瓌为谷州道行军总管、王君廓为伊州道行军总管、刘德威为洛水道行军总管,
而刘弘基、秦叔宝、程咬金、尉迟恭等诸将则随李世民行动,分统各部。
皇帝先给李世民许了六万兵马。
李逸只有三万兵,
谁是主力,谁是辅助自然一眼分明。
不过李世民主力要两个月后才出兵,李逸这支兵马,却是殿上直接草诏,颁下出兵诏令。
即刻准备出征。
太子建成今天是一无所获,不仅没争到东征帅印,反而是连太子詹事这东宫官之首,都能当殿反对置疑他。
恼怒的建成在廷议后拜见天子,直接要求换掉李纲。
“李纲年迈糊涂,完全不适合再任太子詹事,请陛下明察。”
李渊抱着李逸进献的吉他,一边试着音,一边漫不经心道:“李纲这人朕很了解,脾气虽执拗了一些,但向来忠直,你身为储君,身边不会缺奉承之人,最缺的是这种能够一直忠直不二的人。
李纲反对你领兵,难道真错了吗?”
建成知道皇帝是又提起他去年去原州之事,“太原举义兵后,儿臣随父南下,分统左三军,不曾有过差错,也屡立战功。”
李渊拨动琴弦,“义军南下,你统领左军,可你真正打过什么硬仗,又有多少是你真正决策?
人各有擅长,你军事这块,只能说中规中矩,若为一道总管是没问题的,可若统帅大军独挡一面,还欠些火侯。
你是储君,是太子,用不着亲自统兵征讨,难道朕也非要亲征上职,去打每一仗?”
“你得承认,二郎带兵打仗这块,比你和元吉都强,而且不是强一点。”
建成很不服气。
“陛下,二郎能打,也不能每一仗都非他不可。就算儿臣不统兵,也未必就一定要二郎统兵。”
李渊停下手中动作,“那你以为还有比二郎更合适的?河东之战,朕就是轻敌了,让李仲文、裴寂和独孤怀恩、孝基他们领兵,结果你也看到了,
差点河东尽失,甚至关中不稳。
这样的错犯一次就行了,岂能再犯一次?”
建成咬牙,“陛下,如果这次李逸出兵,能够顺利收复襄邓,平定显州道,那到时可以直接让李逸统兵攻取洛阳,用不着二郎再挂帅。”
李渊摇头。
“谁亲谁疏你也分不清了?无逸虽属宗亲,可也早出五服,李逸年轻却很有分寸,可也不能一直用他。
朝廷不能指望一人。”
“那就能只指望秦王?”
李渊跟他说不下去了。
“你不要急,你是太子,你急什么,等二郎拿下洛阳后,到时天下大势也就基本定了。
那时你若还想领兵,朕再让你挂帅去征河北窦建德,或是去平江南。”
末了,皇帝继续抱琴弹拨,不忘记又警告了一句:“这次不论是无逸征山南,还是二郎攻洛阳,对大唐都万分紧要,不容有任何闪失。
你不要有半点胡来。”
“退下吧。”
建成紧咬牙关,拜辞退出。
李渊弹了会,可心绪难平,根本弹不好这还不熟悉的六琴夷琴,干脆就放下了。
长叹一声,李渊也很疼痛,他岂不知道太子在急什么,他也很担忧,可现在他敢赌吗?
不用世民,难道真用太子?
就是李渊自己亲征,他都没多少把握,更别说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