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次总共认购了一万贯债券,还是三年期的,前后又和卖了八千石粮食给常平仓,倒也是言而有信。”
李逸只是笑笑,谁让安平房出了个崔元逊,大唐的官不当,非去给窦建德、高开道当总管,要是没死,投降了还好。偏偏又被苏定方诸葛德威,杀死在饶阳,彻底钉死在反贼的耻辱柱上。
如今河北缺钱粮,李逸要是以此收拾崔家,那是名正言顺。彻底弄倒博陵崔当然不可能,但是收拾一下安平房,让他们大出血是绝对没问题的。
好在安平房倒也识时务,一万贯钱,八千石粮。
李逸很满意安平房的态度。
一万贯钱是认购的债券,以后官府会还的,三年还有一千五百贯的利息,那八千石粮也是常平仓买的,按时价一石四贯买的,价值三万两千贯。
定州大总管府直接付了三万两千贯的债券,也是三年期的,到期利息还有四千八百贯。
看似崔家这次大出血,其实也没付出多少,就能得到李逸的谅解,很划算了。
他拿起两张牒状。
“这道是我征辟崔仁寿为武安王府从九品参军事的,这道是我上表朝廷,调他弟弟新科进士崔仁远为定州大总管府参军事的,你拿给他。”
“我很感激博陵崔氏安平房在这个困难时候,能有如此担当。”
正说着,刘世彻进来,面色有些沉重。
“司空,刚接到的急报,代州总管定襄王李大恩约与殿内少监独孤晟,共击马邑。
李大恩军至马邑,独孤晟失期不至,颉利可汗遣数万骑与高开道共围大恩,
李大恩退守楼烦关外新城。
援军不至,大恩粮尽,乘夜突围,突厥伏击,大恩兵溃战死,部下战死数千,余皆或俘或降,两万人马尽没代北。”
李逸怔怔失神,良久才问了一句:“高开道怎么跑马邑去了?”
他还有句话没说,高开道这败军之将,能从河北一路跑到代北马邑去,协助突厥人围歼了李大恩的两万军团,那朝廷河北边疆的那些大将,那些兵马呢?
右骁卫大将军忻州刺史李高迁、右领军大将军、并州大总管府长史窦琮、左武卫将军武州刺史刘世让,西河郡公隰州总管张纶,
这些人在干什么?
尤其是那个独孤晟,他不是奉诏统两万兵马要跟李大恩共击马邑吗,怎么从始至终没见到他人?
坏消息不止如此,
几天后,更多的代北败讯传来。
高开道义子引突厥人自蔚州,越瓶形关,进入代州,绕过了雁门雄关,刘世让保守代州雁门城,雁门关城丢失。
突厥大军越过句注山,抢掠代、忻两州。
突厥军势大,李高迁、刘世让二将,也只能保守城池,而那个之前始终没出现的独孤晟,他也没守住楼烦关,退守武州,大股突厥军冲入岚、石境内,大肆抢掠。
这比去年颉利围雁门那次更凶,
颉利这次目标居然是太原。
甚至不止是太原。
“已有十万突厥军涌入忻代武岚石诸州,突厥前锋游骑已出现在太原境内。”
高开道在河北被李逸打的抱头鼠窜,跑到代北依附突厥去兴风作浪去了,帮颉利斩杀了定襄王李大恩,颉利把蔚州赏给了他,他现在虽失了檀平蓟三州,却还保有长城外的蔚州、北燕州。
“听说颉利大言不惭,派人去长安请婚,还说什么若是陛下不嫁公主,他将亲提四十万铁骑亲往长安迎娶公主。”
“颉利还把他扣押的四位朝廷使者郑元璹、李琛、苏瑰、长孙顺德,分别押到各处大唐城池前劝降。”
李逸听了也不由的一拳砸在案几上。
朝廷从颉利继位之初开始,一直试图跟突厥议和,哪怕是屈辱点,也想先休兵罢战。
可是颉利这狗贼,送去的各种好处全都收下,每次也说休兵,可转身就又继续派兵抢掠寇边。
言而无信,甚至变本加厉。
去年底围雁门,可以看做为一次预演,而这次,李逸感觉他是要玩真格的了。
突厥这几年跟大唐打打和和,已经越来越占不到便宜了。
眼看着大唐已经要彻底一统天下,突厥自然也再坐不住。
所有人都知道,早晚有一场决战,颉利明显是想提前决战,这样他优势越多。
“王君廓还没去拿下居庸关吗?”李逸问刘世彻。
“没有,自卢士濬战死居庸关下,突地稽逃回燕州后,幽州就没再攻过居庸关。王君廓扫平檀蓟平三州后,听说正忙着到处搜刮钱粮,敲诈那些豪强大户,根本没管居庸关。”
李逸冷哼一声,“这狗日的王君廓,他要是不那么自私,攻居庸关岂会败?若是居庸关早拿下了,高开道岂敢跑去打李大恩?”
“河东形势不妙,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召集诸将,我打算经飞狐道突袭蔚州,攻打北燕州,抄高开道老巢。”
刘世彻惊讶,“司空这是想围魏救赵,攻其必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