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朱将军,事到如今,你也不能再瞒着我们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何本来只是给庆州都督送一批粮草,结果却暗藏了三百套重骑铠甲?”
乔公山冷声质问。
尔朱焕肥胖的脸庞上,汗如雨下。
他眼中满是慌乱和恐惧,“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得到的命令,只是押运这批粮草去庆州。”
“这些粮草,都是乔校尉你负责装车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朱尔焕跳起来,大声反问。
乔公山冷笑一声,“我是借调来帮忙的,东西是东宫的,现在出了事,朱尔将军倒是推的干干净净,
只是,等驿丞杜凤举把事情举报到朝廷,
尔朱郎将真以为自己能撇的清干系吗?你可是这次运输的主官,货也是东宫的,你也是东宫的郎将,出了事你说自己不知道?
尔朱郎将觉得朝廷会信吗?”
洪奕道:“私藏甲一领就流放两千里,三领就是绞,这三百套铠甲,还是重骑的全套铠甲,咱们得死多少回,甚至咱们的妻儿老少,能逃的脱吗?”
尔朱焕已经崩溃了,他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只是一趟苦差,别人嫌弃,才落到他头上的。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洪奕叹道:“看样子,尔朱郎将你也是被人蒙在鼓里,当枪使了。”
“咱三现在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乔公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吐了口酒气,“如果杜凤举没发现,也没走,或许我们还可以慢慢商量。”
“可现在,我们没时间了,必须得马上拿出个应对之策。”
尔朱焕一脸惨白,“我全听你们的,你们说该怎么办,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洪奕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我觉得这事情其实也很简单,明显就是太子殿下给他的心腹庆州都督杨文干秘密运三百套铠甲,
你们应当也听说了,不久前太子右虞侯可达志,从泾州燕王那私调了三百幽州突骑进京,
然后被查了吧?”
尔朱焕点头,他好歹也是东宫武官,自然也知晓。
“三百幽州突骑,现在这里刚好三百套重骑铠甲,你们不觉得这很巧吗?”
尔朱焕已经头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
“这些铠甲为何又要运去庆州都督那?”
“自然是不想被朝廷再发现这些铠甲,而杨文干是太子的心腹,”
乔文公和洪奕你一句我一句,让尔朱焕差点当场尿了裤子。
“现如今,我们只有自救,否则杜凤举告发到朝廷,那东宫可能会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们头上,那时我们不仅性命难保,还要连累到妻儿老小了。”
“你们说现在要怎么做才行?”
“立即上报朝廷,就说我们意外发现了这批粮草中暗藏了三百套铠甲。”洪奕道。
乔公山摇头,
“如果仅是这样说,我们仍难逃其咎,必须得戴罪立功才行。”
尔朱焕一脸惊恐,“怎么立功?”
“向圣人告发,太子暗通庆州都督杨文干,私送铠甲欲举兵谋反!”乔公山一字一句道。
尔朱焕大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
一脸惊惧,
突然,
他轰然倒地,
居然吓晕过去了。
乔公山和洪奕对视了一眼。
两人端起酒杯,举杯对饮。
“我们真能置身事外吗?”乔公山问。
“富贵险中求,”洪奕道。
乔公山望着他,心里仍有许多疑问。
常何明明是太子的人,可现在却要他们告发太子与杨文干谋反。他心里隐约知道了点什么,只是一时不敢相信。
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就算他们告发太子谋反,真就能置过关吗?
他想到了那个驿丞杜凤举,
此人,怕也是早安排好的吧。
环环相扣,厉害啊。
自己一个禁军校尉,却只是这棋盘上微不足道的一个小棋子,身处局中,却根本看不清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