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看了一眼周围昏迷的众人:“他们无事,只是耗力过度,神魂受震,在此地温养片刻便可苏醒。”
林川心中巨石落地,感激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玄龟摇了摇头:“不必言谢。吾亦未曾料到,尔等会如此快便触动那‘万识宝库’中的禁忌,引动了‘寂灭识虫’那等存在。更未料到,尔等会闯入那以活人炼丹的魔窟……”
它的目光落在林川身上,带着一丝探究:“汝之成长,乎预料。星穹之种已然蜕变,更沾染了一丝‘开辟’真意。然,福兮祸之所伏,汝灵魂深处的‘辰蚀印记’,经此刺激,活性大增,恐已成跗骨之蛆,日后隐患无穷。”
林川苦笑:“晚辈明白。但当时情势危急,不得不行险。”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无可厚非。”玄龟语气平和,“那‘寂灭识虫’虽被汝等侥幸逃脱,但其既已苏醒,又掌控了部分万识宝库权柄,必不会善罢甘休。黑水城据点被毁,阴魇重伤,夜幕与逆辰盟在北境的谋划受挫,他们定然会展开疯狂报复。”
它顿了顿,继续道:“此地不宜久留。待尔等稍作恢复,吾便送你们离开北境。”
离开北境?林川心中一紧:“前辈,那柳师姐的伤势……”
“此女娃之伤,涉及古神本源之力与自身道基破碎,非寻常手段能医。”玄龟看向昏迷的柳如丝,“吾观其体内,生机与寂灭达成了一种极其脆弱的平衡,这或许是她的劫数,亦可能是她的机缘。若能寻得至阳生机之源,或可助其破而后立,重塑剑道根基。但这等机缘,可遇不可求。”
至阳生机之源……林川默默记下。
“前辈,那我们该去往何处?”他问道。如今磐石堡内部情况不明,北境已成是非之地,确实需要一个新的方向。
玄龟那星空般的眼眸微微转动,仿佛在推演天机:“宇宙平衡倾斜,‘终焉回响’渐近,留给汝等成长的时间不多了。或许……该去‘中州’看看了。”
“中州?”林川一怔,那是此界人族修真文明最繁华鼎盛之地,宗门林立,强者如云,距离北境何止亿万里之遥!
“没错。”玄龟点头,“中州乃此界气运所钟,机缘无数,亦是各方势力博弈的中心。巡天阁在那里或有更多线索,逆辰盟的触角也必然深植其中。汝欲解自身因果,救同伴性命,对抗归墟与古神,中州是无法绕过的一站。”
它看向林川,语气变得郑重:“而且,汝脑海中那道来自星海的求救讯息……‘巡天烘炉’的坐标虽不在此界,但通往其所在星域的古老星路,或许能在中州找到线索。”
巡天烘炉!曦!
林川精神一振!这确实是他必须前往的理由!
“晚辈明白了。”他重重点头。
就在这时,楚风出一声呻吟,悠悠转醒。紧接着,冰翎和雪影也相继苏醒,茫然地打量着这个奇异的空间。
玄龟见状,投影开始变得有些模糊:“吾之神魂之力消耗颇巨,此界域无法维持太久。做好准备,吾这便送你们前往中州边缘……切记,中州水浑,强者如林,万事小心。”
话音落下,整个星穹界域开始微微震动,无数星光汇聚,在众人脚下形成一个巨大的传送阵图。
“前辈,还未请教您的名号……”林川急忙问道。
玄龟的投影已然淡薄,唯有那苍老平和的声音最后传来:
“名号……早已忘却。昔日故友,唤吾……‘负岳’。”
光芒大作,传送启动!
在身形被光芒彻底吞噬的瞬间,林川仿佛听到玄龟最后一句若有若无的叹息:
“大劫将至,星火燎原……望汝等……好自为之……”
下一刻,天旋地转,时空变换。
当林川再次脚踏实地时,一股温暖湿润、蕴含着浓郁至极天地灵气的微风拂面而来。耳边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车马声,以及远处江河奔腾的咆哮。
他睁开眼,现自己正站在一条宽阔的、以青石板铺就的官道旁。官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大多身着华丽的服饰,气息强弱不一,甚至能看到一些骑着奇异灵兽、御使飞行法器的修士掠过天空。
远处,地平线上,一座看不到边际的、被七彩祥云笼罩的巨城轮廓,若隐若现。城墙上旌旗招展,隐约可见“禹”字。
官道旁立着一块斑驳的古碑,上面以古老的篆文刻着三个大字:
“东临川”。
楚风、冰翎、雪影,以及依旧昏迷的柳如丝,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他身边。
他们……真的离开了冰天雪地的北境,来到了传说中修真文明鼎盛的中州!而且,似乎就在那座名为“禹”的巨城附近!
然而,还不等他们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中回过神来——
“驾!驾!前面的贱民!滚开!惊了小姐的车驾,你们担待得起吗?!”
一声嚣张的呵斥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只见一队身着统一青色劲装、骑着高头大马(马匹额生独角,显然并非凡种)的骑士,护卫着一辆极为华丽、由四头通体雪白、背生双翼的灵驹拉动的车驾,正沿着官道疾驰而来,丝毫不在意路上的行人,横冲直撞!
为一名骑士,更是挥舞着马鞭,直接朝着站在路边的林川几人狠狠抽来!鞭风凌厉,竟蕴含着筑基期的灵力!
初至中州,麻烦便已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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