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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破碎的黎明与无声的离别（第1页）

林川的意识，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沉浮了仿佛一个纪元。

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永恒的虚无与冰冷。他感觉自己像是一粒尘埃，即将被这绝对的死寂同化、消散。唯有右眼深处，那一丝源自开辟灵眸的微弱生机，如同风中残烛，死死守护着最后一点真灵不灭。

不知过了多久，一点微弱的、带着温暖与熟悉气息的牵引力，如同蛛丝般，从黑暗的尽头传来，轻轻缠绕住他那即将涣散的意识。

是……如丝？

这丝牵引给了他力量，他开始挣扎，向着那微弱光明的方向奋力游去。

……

当林川再次恢复感知，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时，刺目的阳光让他瞬间眯起了眼睛。他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但干净的木床上，身处的是一间充满药香的朴素房间。

“川哥！你醒了！”

耳边传来柳如丝带着哭腔却又充满无限惊喜的呼喊。下一刻，一双微凉却颤抖的手紧紧握住了他无力的手掌。

林川偏过头，看到柳如丝那张憔悴却写满担忧与喜悦的脸庞。她眼圈通红，显然已守候多时。

“如丝……”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干涩得如同破锣，“我们……这是在哪？冰翎呢？星衍……那扇‘门’……”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感觉全身如同被拆散重组般剧痛，经脉空荡，灵力涓滴不剩，连抬一下手指都无比困难。

“别动！”柳如丝急忙按住他，眼中泪水滚落，“你伤得太重了，楚风说你能醒过来已是奇迹……我们在云矶前辈的‘听涛小筑’，很安全。冰翎她也受了重伤，在隔壁房间调养，但性命无碍。”

她小心翼翼地喂林川喝下几口温水，才缓缓将之后生的事情道来。

原来，当日在养心殿，林川力竭昏迷后，那归墟漩涡因核心连接被斩断，最终彻底坍缩湮灭，引了一场剧烈的能量风暴，几乎将半个养心殿夷为平地。星衍真君在最后关头，似乎恢复了一丝神智，用残存的力量护住了距离最近的柳如丝和冰翎，他自己则被卷入坍缩中心，生死不明，大概率已然陨落。

能量风暴平息后，皇城大乱。逆辰盟与星陨阁的残余势力群龙无，或被赶来的皇室供奉与正道修士剿灭，或四散逃亡。那笼罩皇城的暗紫辉光也逐渐消散，虽然地脉受损严重，“摇篮”封印也近乎破碎，但最致命的“蚀心仪式”终究是被阻止了，此界暂时避免了被归墟吞噬的命运。

云矶真人在关键时刻出现，将被爆炸波及、重伤垂死的林川、柳如丝和冰翎救走，带回了这处隐秘的“听涛小筑”。楚风和星澜之前也被他安置于此，星澜伤势极重，依旧昏迷，而楚风则在全力救治众人。

“星澜和楚风……没事就好。”林川松了口气，随即又急切地问道，“青影呢？”

柳如丝的神色黯淡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青影它……依旧在沉眠。楚风说，它燃烧本源和记忆太彻底，即便有凝魂草和冰魄魂珠的温养，也只是保住了它一线生机，想要苏醒……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林川沉默了片刻，心中一阵刺痛。那个曾经灵动狡黠的伙伴，或许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我昏迷了多久？”

“整整七天七夜。”

七天！林川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伤势如此之重。他尝试内视，现自己经脉寸断，金丹黯淡无光，布满了裂痕，仿佛随时会碎裂。识海中，星穹之种也光芒微弱，万象星图残片静静悬浮，而那道由冰魄施加的星光封印已然消失——并非被冲破，而是在最后与归墟意志对抗中，连同被封印的魔念一起，被那爆的混沌星云之力……同化、湮灭了。

他体内此刻空空如也，既没有了那跗骨之蛆的魔念，也暂时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如同一个从未修炼过的凡人。

是因祸得福，还是……彻底废了？

林川心中五味杂陈。

在柳如丝的悉心照料下，又过了数日，林川终于能勉强下床活动。他去看望了冰翎，她已能自行运功疗伤，虽然本源受损，但根基未毁，恢复只是时间问题。星澜依旧昏迷不醒，楚风说她神魂受损极重，且似乎有某种更深层的隐患在阻碍恢复。

楚风自己则忙碌于照料几个重伤员，神色疲惫，但眼神中却充满了一种历经劫难后的坚定。

这一日清晨，林川在柳如丝的搀扶下，缓缓走到听涛小筑外的回廊。小筑临水而建，窗外是一片碧波荡漾的湖泊，远处山峦叠翠，晨雾缭绕，恍若世外桃源。经历了生死大战，此刻的宁静显得如此珍贵。

“川哥，你的伤……”柳如丝看着他依旧苍白的脸色，担忧不已。

“无妨，命捡回来了已是万幸。”林川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力量失去了，可以再修炼。只要你们都还在，就好。”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劫后余生的平静，以及身边人无声的陪伴，让他饱经创伤的心神得到了些许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