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相视一眼,降谷零面色冷凝,继续问?道:“既然你是黑田先生的朋友,那应该知道他已经失踪了吧。这样你还来找我们?”
“就是因为?他失踪了我才?来找你们的。”男人不再挣扎,直接仰倒躺在地上,激起一片灰尘。
他挥挥手,将扑面而来的灰尘掸开,“咳咳咳。你们也太冲动了,要不是我还有点儿身手,不得?给你们打趴下了。”
“现在你不也被我们打趴下了。”降谷零丢掉板砖,抄起一根棍,戳了戳地上人腰间的软肉。知道的人知道他是要评判对方?还有多少战斗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看案板上的肉新?不新?鲜呢。
“啧,”男人把棍子挥开,蛄蛹了几下,爬了起来。撩起袖子看了眼手臂,果然被打的地方?已经一片红肿加青紫,就算没有骨折也伤得?不轻,至少得?疼个一两周。
他叹了口气,把袖子放了下来,(被迫)平心静气地与两个学生崽儿谈话:“我失忆了,被发现的时?候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证件。发现我的人是黑田兵卫,他说他是我失忆前的朋友,还说我和他一起在调查一个组织,要帮我找回记忆。结果还没几天,他也失踪了,我就来找你们了。”
“那时?候他就提起你们也在调查同一个组织,如果他没有失踪,可能这会儿都介绍我们认识了。”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的真实性,男人还将黑田兵卫的名片拿出来展示了一下。
一个穿得?与流浪汉无异的男人拿出一张立体刻字的名片,还真让人感觉到些许违和感。但想到这张名片属于一个公安,在低调的名片之下是国民的生命与财产安全,似乎又能理解它会出现在怎样的人手中。
诸伏景光接过名片,与记忆中那人的名片做了对比,确实相差无几。将名片还给男人,又与降谷零交换了个眼神。
索性周围空旷无人,若是有什?么人过来,也能立刻看见?,降谷零也不说换个地方?再聊,直接就在这里问?起来:“说吧,你找我们什?么事?你不会觉得?只靠我们两个学生就能打败组织吧,还是要靠公安的力量的。”
言下之意自然是他来找他们不如留在公安。提前将无意义?的对话方?向堵住,以逼迫的态度让对方?说出真实的想法,也算是谈判的技巧之一。
那男人苦涩一笑?,只说:“黑田出事前,没有告诉我我过去?的身份。现在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也没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在日本就是一个黑户。公安哪可能留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本就是为了保护国家安全的防线,如果混进去?一个他国奸细,出了什?么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降谷零点了点头,回头看诸伏景光的意思。
这时?的诸伏景光也已经从诸多黑网的聊天记录中找出男人所说的部分?。
诸伏景光以“光”这个名字在黑网上活动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了,因为?id一直没有换过,接单多、完成率高,并且人还挺不错的,他在黑网上的声望比诸伏景光自己想象中的要高很多。因此找“光”求助的人逐年增多,早在前些年就已经到了无法完全看完私信的程度。
这个男人能与“光”搭上话,还得?亏了他的年龄优势。私聊发得早,这才?能搭得?上话。
不过他上来就问?了组织相关的问?题,诸伏景光不想暴露自己想要调查组织的意图,没有和不明身份的人多说。两人之间只来回说了几句话,就没有再联系了。
最后一句话还是对方?发来的:“我也想要消灭组织,如果你需要帮手,可以找我。”
这是对方?在申请加入他们的队伍被拒绝之后发来的信息,显然,诸伏景光当时?的态度很明确,以默认作为?拒绝。
两个男孩再看向男人的表情就复杂多了。首先可以确认,这人从以前就在调查组织,至少是在调查“调查组织”的人。在黑田兵卫失踪的当下,不仅是这个陌生人,连公安新?的接替人员都不见?得?完全可信。
降谷零收回棍子,回到诸伏景光身边,虽然没有交流,不过他清澈的眼神说明了自己已经信任了那个陌生男子。
诸伏景光心中暗叹,不发一言,只接过了好友递来的主导权。
他上前一步,棍子在男人身边轻轻划过,声音温和而有礼:“从现在开始,你只需要回答我是和不是,其他一个字都不要说。”
男人的眼角余光瞥过金属棍,沉默地点点头。
“你认识黑田兵卫的时?间不超过八年?”
“是。”
“你失忆后,在公安所属的医院醒来?”
“……是。”
“你未能恢复记忆的时?间里,黑田兵卫把你带去?警察厅了?”
“是。”
……
随着问?题越来越多,男人的回答也越来越轻,越来越慢。显然,随着男孩的提问?,他也感受到了黑田兵卫此人与他相处时?显得?奇怪的地方?。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黑田先生没有告诉你……你不是日本人吗?”
男人震惊地看向黑发男孩,显然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信息。
“你认识我?”
诸伏景光摇摇头,敲了男人一棍子,“我说了不要回答‘是’和‘否’以外的内容……不过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
“不认识。”
男人的五官与多数亚洲人长相相差不多,只是眼眶略微深邃一些。由于历史原因,日本本土也有不少混血儿,可男人的外貌中混血儿的特征并不算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