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玖夜看着他挺拔如竹的背影,觉得他还是一如往常,是很容易让人升起敬佩和赞赏之感的人,与那个一眼看去就简单得能看得到底的漂亮青年完全不同。
谢绎连甩开人都不会,还是让人捡了他的小猪面具送到了他手里。
若是有人告诉他,他会对这样一个胆小、愚蠢又虚荣的人兴趣浓厚,恐怕姬玖夜自己都不会信。
可事实偏偏就是如此。
……
谢绎回到淮安王府的时候,在自己的屋子里看到了岑云寂。
男人正坐在桌边,端着一盏茶细细酌饮。
他已经换了常服,宽袖长袍,摘了玉冠,墨发只被一根簪子半挽起,显得慵懒而随性。
眉眼如画,端坐在那里,就像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水中月、镜中花。
谢绎却脚步一顿,看到他不像是看到仙人,倒像是见了鬼。
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岑云寂听到声音看过来时,那双瑞凤眼中沉浮着的淡淡情绪看得他心里一惊。
但现在跑显然是来不及了。
“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
谢绎抿了抿唇,迈步走了过去,随意地坐在了他对面。
他身上还穿着秘书省的官服,青色长袍,衬得他腰肢纤细,昳丽的眉眼也多了一抹清冷俊逸感。
“那么喜欢做官?”
岑云寂的视线移到了谢绎的脸上。
“喜欢啊。”谢绎扯了扯嘴角,扯出了一抹讥笑:“至少不用再自称草民,不用再被那些酸腐文人瞧不起。”
“你已经是淮安王府的人了,谁敢瞧不起你?”
虽然岑云寂看不惯那些草包纨绔,但如果是谢绎,他倒宁愿让他仗着淮安王府的名号肆意妄为。
可能这就是护短吧。
“无名无分的,谁肯看得起我?”
谢绎不耐烦跟他周旋,直接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书房里的东西是你拿的吗?”
“是我。”
“那天你是装醉?”
“是。”
屋内一时沉寂下来,岑云寂盯着他眉眼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谢绎被他看得脊背发毛的时候,岑云寂开口了。
他弯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格外温和漂亮的笑:“谢绎,我让你穿我的官服好不好?我的官服是紫色的,品级很高,你穿着一定好看,就像那次骑马一样。”
什么鬼啊?
“但是,你不能再和太后联系,不能再和江念远亲近……”岑云寂起身,慢慢踱步到了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因为背光,脸上蒙上了一层阴影:“……不能再去做那些让我不高兴的事,要听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