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石观压下胸中?燥意?,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代芈不敌败走,我们?也没好?到哪里去。”
那一次,九成养蛊人在代芈败走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其他人也多少受到反噬,其中?以萧然的外婆最严重。
代芈临走前放下话,不会?善罢甘休。
族老在恐惧中?又重新提起养蛊之事。
人在恐惧中?要么胆小,要么偏激。那一次,所有年满十六不足二十的族人都被要求去山洞引蛊。
“但老天大概就是喜欢开玩笑,当?时成功的只有三个人——香果、央金和你母亲。”
“其他孩子们?都迷迷糊糊,只知道自己被带上山,割了一刀放了点血又被带回来。”
“香果和央金种的蛊都不是厉害蛊虫,救人可以。斗蛊,还是需要凶悍的蛊虫才行。”
龙石观看向萧然:“除了你母亲。”
萧然猛得握住小陶罐,又看向龙兆。
龙石观还要继续,龙兆打?断了他:“我来说吧,这也是我家的事。”
龙石观欲言又止:“你那时还小。”
“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年发生的事。”
龙石观闭上嘴巴,神色愧疚。
龙兆脸上的怨恨一闪而过?,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又恢复平静:“姐姐种蛊成功,而且是最高级的蛊虫,让失望的族老欣喜若狂。”
“母亲反噬命不久矣,生恐代留蛊术失传,族老们?一起请欧金阿娅帮她吊住性命。欧金阿娅年纪大了,当?时所有受伤的人都要她治疗,连刚种蛊的香果也赶鸭子上架。”
“可以说出手?一次,对欧金阿娅就是一次伤害。”
“族中?对姐姐寄予厚望,但是,她逃跑了。”
最平淡的话语,说这让萧然心中?发寒的话。
她怔怔看着龙兆:“舅舅,你们?怎么办?”
她能想象,当?时所有人的情绪已经压抑到一定地步,许母的临阵脱逃,就像火星子,一把引爆炸药桶。
愤怒的族人,找不到许母的情况下,所有情绪都会?发泄在龙兆和阿大身上。
龙兆神情淡淡,仿佛在说另一个人的故事。
他也曾在恐惧和痛苦中?煎熬,日日夜夜回想当?时的情形,回想每一个围在吊脚楼外的人的神情。
火光中?,他们?脸上是愤怒?是冷漠?是咬牙切齿?
可当?今天将这些?话说出口时,他发现,他还记得当?时的痛苦,但却已经模糊了那些?人脸上的神情。
“阿兆,要不还是我来?”龙石观适时开口,唤醒陷入回忆中?的龙兆。
“不用。”
“姐姐跑了,族老围住吊脚楼,要一个交代,他们?不相信阿爸和阿妈不知道姐姐去哪里了。”
“我们?交不出人,那就用另一个人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