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腿腿脚不灵便,跑不过几人,中途就掉了队,自己找了一个地方藏起来,没跟着一起过来。
“怎么?样?有人追过来吗?”连续穿过几排房子,阴沉中年人才停下,回头问道。
“没有。”
“我看他?们有人追了几步,被那?个叛徒拦下了。”有人道。
“那?帮叛徒知道族里的手段,肯定会?小心谨慎,不会?轻易上当的。”
他?们几人当机立断跑路,一部分的确是因为惜命,另一部分也是想借逃跑之机将人引到村子里面,只要进到中心,他?们就能将人瓮中捉鳖。
不管那?帮叛徒的武器有多厉害,进了中心都只是任他?们宰割的鱼肉。
可惜叛徒们不上当。
被打伤的代芈族人捂着自己的胳膊,神色怨毒:“咱们不去找他?们,他?们倒来找咱们了。早知道当初就该弄死这帮贱胚子,现在?留成祸害了。”
说完,他?嘴里又咒骂了几句,用词极为恶毒。
“你的伤口怎么?样了?”阴沉中年人问道。
被打伤的人停下咒骂,放下捂住伤口的手,他?的左臂上有一个弹孔。但这个弹孔周围的伤口看起来和被伤到的傀儡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伤口还有血液流出。只不过这些血液不是健康的鲜红色,反倒是暗红色,很粘稠,而且流得很慢,此时血已经止住,只剩粘稠的血液糊在?衣服上,将伤口周围的一小块衣服染成暗红色。
那?人松开手后,直接伸手捅进伤口,将里面的子弹挖出来,全程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跟受伤时发出惨叫的反应截然不同。
“这具身体不中用了。”受伤的人将子弹随便扔在?地上,看着自己的伤口,脸上满是不悦。
“将就一点,只是受伤而已,坏起来没那?么?快,族里没那?么?多人给你换。”阴沉中年人道。
“是啊是啊,你还年轻,身体坏起来没那?么?快。”其他?三人附合道。
受伤的人抬头看向阴沉中年人,随后垂头应了一声,只是眼里闪过一丝怨毒。
受伤的不是他?们,他?们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的身体的确年轻,但谁都知道一旦受伤,身体崩坏起来的速度就成倍加快,慢则一两年,快则几个月,他?就要跟地底那?些烂泥一样不能移动了。他?们虽然生?活在?地下,不表示喜欢生?活在?地下,他?也不想一动不动摊在?那?里只为等一个机会?。
他?们现在?已经被官方盯上,以后再想获得新?鲜血液简直痴人说梦,他?能不能等到下一次机会?很难说。
不管心里有什?么?想法,受伤的人也不敢朝阴沉中年人发火,他?转动眼珠,找到了一个发泄对象:“阿依呢,他?跑到哪里去了?动手的时候他?是不是就不在??”
“我就知道那?小子一直不安好心。如果他?跟我们一起行?动,我们何必这么?狼狈逃跑。”
我也不会?受伤。
阴沉中年人知道他?是找借口发泄,不过他?也讨厌阿依,更何况阿依确实自己跑了,这个把柄他?当然要抓住,但不是现在?:“先不用管他?,咱们先想办法把外面的人引进来,等抓到族长要的人,咱们带着人去族长那?里告他?一状,族长肯定不能再护着他?。”
三个应声虫又跟着“是啊是啊”地附和。
其中一人道:“还有阿木,长老您让他?动手,他?反而跑了,也得跟族长说,不能这么?纵着他?。”
阴沉中年人点头,几人完全忘了就谢阳晖那?副鬼样子,还能被瘸腿指使,怎么?看都是村里最底层的存在?,完全看不出来哪里被纵着了。
“各位在?这里说得好热闹,不如也让我听听在?说什?么??好像不是在?商量抓人的计划?我听着几位是想告我的状?”
几人畅享着去族长那?里告状的功夫,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听到这个声音,五人回头,就看见?俊秀青年倚在?一处柱子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阿依,你还有脸问我们?!贪生?怕死先跑的难道不是你吗?!不告你告谁!”阴沉中年人被俊秀青年阴阳怪气?的问话气?得火冒三丈。
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听了多久。
俊秀青年,也就是阿依被这么?质问也不慌,他?仍然笑着道:“齐长老是哪里的话,我什?么?时候贪生?怕死了?”
“你还狡辩!不是贪生?怕死你跑什?么??”
阿依听着他?那?套翻来覆去的说辞,不阴不阳地道:“我自然是要跑的。我看各位是在?山里待久了,不知道如今的世道光景。咱们才几个人,去跟官方的枪子儿硬拼,你们想送死,我还不想呢!”
齐长老气?得脸色发白,嘴硬道:“不过是一些死物,有蛊虫在?,怕他?们做什?么??!”
“哈?”阿依乐了:“既然齐长老觉得有蛊虫就万事大吉,那?你们又何必跑呢?不还是跟我一样吗?”
齐长老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明?明?是他?们占理?,齐长老争着争着反倒跟他?们不讲道理?一样,受伤的人看不下去了:“阿依,不管怎么?样,族长让你带我们来抓人,你自己先跑了,你有没有把族长的命令放在?眼里?”
阿依将目光转向他?,这人还挺会?扣帽子,“我当然把族长的命令放在?眼里了,不仅放在?眼里,我还会?用脑子思考,知道不能蛮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