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似乎察觉到?她的意?图,两人眼?前一黑,等再次恢复视觉时,萧然已经换上了一身嫁衣。
诈尸了
“徐映?”
萧然从?床上站起身,红色绣金的嫁衣颇为厚重,压得她肩膀发?沉。稍一动作,外袍就有往下滑的趋势。这衣服显然不太合身,有些大了。
连嫁衣都?不是量体裁剪的,越发?让萧然肯定这婚礼有古怪。
拢住衣服,萧然见徐映还站在窗边,透过?开启的窗缝,不知道?在看什么。
“徐映,外面有什么?”萧然走了两步,下身的裙摆过?长,总是绊脚,行动上很是不便。
徐映轻手轻脚合拢窗户,道?:“我在看外面的陈设。咱们是被拉到了婚礼当天,今天是崔玉出嫁的日子,按理来说即使是要?面子上过?的去,崔府也应该布置一番,好显得喜庆一些,但从?院子到你的房间,陈设几乎不变。”
“除了你是一副新娘子的打扮。”
萧然“唔”了一声,道?:“这里好像不是崔府?”
屋子里的陈设和崔玉的房间都?不一样?。
“应该是另一处宅院。”
萧然耸了一下肩,道?:“如果崔玉的父母是要?送女儿去死,那布置也没必要?。反正喜事最后会变丧事,今天布置了,明天说不定就?要?换,何必麻烦,还费钱。他们连崔府都?不愿意布置,更何况这个陌生的宅院。”
“话?说回来,崔氏夫妇连这点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崔夫人就?算了,崔玉难道?不是崔大人的女儿?这对夫妻这么敷衍,也不怕崔玉看出来,心里有想法。”
哪怕觉得女儿注定要?死,但人还没出嫁,没有尘埃落定的事保不准会出现变故。就?算是想翻脸,好歹等女儿出了门之后再?说。
崔玉的继母在亲事都?还没定下的时候就?表现得很反常,一点也不给?崔玉脸,是笃定崔玉即使察觉出异常,也没法反抗?
也难怪崔玉心里有怨气。也不知道?崔玉后来受了怎样?的这么,让这股怨气千年都?没消。
徐映对崔氏夫妇没多大感想,她考虑的是更实?际的问题:“操纵幻境的东西将我们直接送到婚礼当天,应该是为了防止我们在婚礼前逃跑。幻境不会构建无关的场景,如果崔玉是幻境的核心的话?,也就?是说,真正的崔玉一定参加了婚礼。它堵死了我们钻空子的路,这个婚礼,我们是非参加不可了。”
拢着衣服的手有些酸,萧然换了一只手,动作间,手上的金玉镯子互相碰撞,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萧然之前觉得这两对镯子不好看,没想到今天镯子就?戴在了身上,难看归难看,金镯子倒是挺压手的。
瞥了眼混搭的两对镯子,也没将其摘下,萧然对徐映道?:“你在郡守府呆了一段时间,没察觉出什么异常吗?”
崔府这边,萧然一半时间清醒,一半时间糊涂。清醒的时候也曾想查探过?,但阿婵跟得紧,自己被半软禁,她想甩脱人独自行动很难,基本毫无线索。
主?要?是崔府确实?好像没有什么秘密,唯一一次,就?是崔夫人险些说漏嘴的时候,但也是那次以后,萧然就?没有再?见过?她了。
“异常”徐映思索了几秒,道?:“郡守府规矩森严,原身的师父也没那么信任她,她也不好随意走动。不过?自从?郡守公子病重之后,原身的师父需要?时刻守着他,所以吩咐原身曾替他办过?一件事。”
“什么事?”
“布阵。”
萧然刚想问什么阵,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打断了她的话?。
房门被推开,一大批人涌进来。为首的是一个媒婆打扮的人,其他人都?是生面孔,萧然没见过?。
媒婆一进来,就?见萧然端坐在床上,徐映低眉顺眼地袖手立在她身边。
她夸张地叫了一声:“哎呀哎呀!吉时就?要?到了,新娘子怎么还没上妆?”
“这里的人都?是眼瞎的吗?都?没有人伺候小姐?你,就?是说你!”媒婆指着徐映:“两个眼珠是长在头顶了吗?眼里一点儿也存不住事!”
无端被骂的徐映:
萧然抿着唇,压下唇角,替徐映辩解了一句:“她不会这个,平日里也不是她伺候我的。”
说起来,阿婵是被调走了?明知道?崔玉是去送死,所以崔府连个丫鬟都?舍不得给?她用?
媒婆也不好跟萧然顶嘴,一拍大腿,仔细端详了萧然两眼,道?:“嗐,这丫鬟!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好在小姐天生丽质,这妆不上也行。”
自己将话?圆回去以后,媒婆又一惊一乍地对其他人高呼:“扇子呢?遮面的扇子呢?快拿来!”
“这儿呢!这儿呢!”
一个小丫头从?梳妆台上拿过?一把素扇递给?媒婆,媒婆伸手夺过?,将其一把塞到萧然手中:“小姐拿好!一会儿出门可要?将脸遮好了,不能叫人看见。”
萧然依言照做。
“你还愣着干什么,吉时到了,扶好小姐,咱们要?走了。”媒婆又转头呵斥徐映。徐映上前默默将萧然扶起来。
“这就?对了!”媒婆满意了,一扬手,高呼道?:“吉时已到——”
这一嗓子相当由穿透力,跟有回音似的,震得萧然耳朵嗡嗡响。
接下来就?是正常的婚礼流程,拜别父母,哭嫁。无奈萧然和崔父崔母都?哭不出来,场面一时尴尬。
媒婆随机应变说了几句吉祥话?,将沉闷的气氛遮掩过?去,忙不迭催着萧然出了门,生怕再?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