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壑找出真凶,向高县令汇报后便准备回家。
他快一天没见晴娘,实在想得紧。
刚出县衙,恰好遇见鹰把式,他愁眉苦脸地领回自己的金雕,瞧到李青壑朝他做了个揖,虽然受诬陷的是这只金雕,但作为它的主人,这两日他也受到不少非议。
李青壑见他并不高兴,多问了一嘴。
鹰把式道:“我养这金雕是为赚钱的,可它却差点陷我于流言蜚语,尽管找着了真凶,现在坊间还尽是杀人雕的传言,我实在不敢再带着它走江湖。”
李青壑犹豫片刻:“要不,你把金雕卖我吧。”
鹰把式立刻绽出笑来,脸上褶子都欢快地堆在一处:“李少破费,这畜生有你这样的归宿是它的福气。”
李青壑现在已经知道这种多余的奉承后头都是明码标价的。
他径直问:“多少钱?”
“五百两。”
严问晴心事重重的整理好案上香著,忽听得外头清亮的少年呼唤。
“晴娘!”
李青壑向她快步走来,跑得有些急,微微喘着气,不待她开口,先张开双臂抱了晴娘一个满怀,贴着她的耳鬓轻喃:“我好想你。”
严问晴含笑挨着他。
就一天不见,恁得粘人。
第45章执手付真心,温存藏假意“不论如何,……
“红枣牛乳汤喝了吗?昨晚什么时候睡的?有没有想我?”
一串的问题砸下来,跟个管家婆似的。
严问晴带些笑:“喝了。戌时初睡的。想你了。”
不过是想了大半天该怎么同你说些旧事。
李青壑浑然不觉,他皱了皱鼻子:“还是睡得太晚。”
严问晴不与他说这些无法解决的问题,转话题道:“案子查得怎么样?”
“破案了!”李青壑先兴冲冲说完,又有些心虚的挠挠颈侧。
严问晴看出他有话说:“怎么?”
想想自己要说的事情,李青壑不免有些赧然。
他目光闪烁,揉了揉鼻子,犹犹豫豫地问:“晴娘,能否支我五百两?”
严问晴当他有什么要紧事说,却是来问她要钱的。
前阵子李青壑要拿银子收买县衙捕快的人心,寻常捕快一年也不过挣十余两银,严问晴径直多支了一百两给他,只要他不胡乱花钱,加上每日十两的用度显然绰绰有余。
这会儿怎么突然问她要白银五百两?
不等严问晴发问,李青壑已和盘托出:“那鹰把式险些遭受牵连,不敢再留金雕,我想把那只金雕买下来,他要价五百。”
李小爷自上次答应晴娘每日支取十两银用后,成日赖在家里,也没地儿去花。
任了公职还是绰绰有余。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囊中羞涩。
鹰把式固然报了虚高的价格,可凭李青壑的本事,也难将五百两还价到十两啊。
只好腆着脸来向晴娘要。
他还为着伸手要钱的言而无信之举惭愧,听到晴娘一口答应下,没有半句二话,李青壑惊喜地望向她。
严问晴却有些心虚。
她又随口问起案件,勾着李青壑滔滔不绝地说,心里却暗暗出神,试图在无人知晓的乱麻中理出一个头绪,好叫自己根除了萦绕不去的烦恼。
李青壑将破案经过绘声绘色的说完,重点着墨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
末了,他得意地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哼哼,无论这个凶手伪装得如何巧妙,也逃不过我的法眼!”
严问晴心念一动,抬眸看向他。
李青壑叫这眼瞧得有些莫名,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脸,没觉出自己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接着听得晴娘忽然问:“壑郎,你可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
“是……掀盖头那一晚?”
李青壑现在回想起新婚夜揭开盖头时的那一幕,他并非为晴娘的容貌惊艳,在看到严问晴的那一刻,他产生一种奇异的、宛如命中注定般的感受——是她,是他朦胧的、飘渺的幻梦中无可替代的人。
这样的感觉,远比美色入目更加震撼。
她的一瞥一笑从那时起便化作看不见摸不着的傀儡丝,操控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严问晴却道:“更早之前,咱们就遇见过,不是吗?”
李青壑缓缓眨下眼:“我装、生病那回,你来栖云院看我,只是我身体不适,没有出来见你。你看栖云院和那时比差别大不大?这垂丝海棠可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