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我又何必委屈自己,去迎合她那永远也满足不了的期望。”程少商将修整好的零件装上,弩机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严丝合缝。“她看重程姎,便让她看去。我自有我的路要走。”
几日后,宫中设宴。
程少商本不欲参加,但程始亲自来劝,说是陛下特意问起,她只好应下。
宴席之上,丝竹管弦,觥筹交错。程少商坐在程家女眷席中,位置不算起眼,但她能感觉到,投向她的目光比以往多了许多。有好奇,有审视,也有不加掩饰的嫉妒。
她只当不觉,安静地用着面前的膳食,偶尔与身旁的万萋萋低声交谈两句。
酒过三巡,气氛愈加热络。文帝心情颇佳,目光在席间扫过,忽然停在了程少商这边,笑着开口道:“程家四娘子近日在将作监可还习惯?朕听闻,你前几日还帮他们改进了军中传递讯号用的哨弩?”
霎时间,大半目光都聚焦过来。
程少商起身,行至殿中,敛衽一礼:“回陛下,将作监诸位大匠学识渊博,技艺精湛,臣女受益良多。至于哨弩,臣女只是见其声不够清越传远,与几位匠人讨论后,略调整了其中簧片的角度与腔体形状,不敢居功。”
她语气从容,态度不卑不亢。
文帝满意地点点头:“不骄不躁,很好。”他环视众人,朗声道,“众卿可知,便是这小小的改动,让哨弩传讯距离增了三分之一!于军中大有裨益!程卿,你生了个好女儿啊!”
程始激动得满脸放光,连忙出列谢恩。
席间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与赞叹之声。萧元漪坐在席上,感受着四周投来的、意味各异的目光,脸上火辣辣的。那一声声对程少商的夸赞,此刻听来,都像是在无声地嘲讽她过往的严苛与偏颇。她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凌不疑坐在武将席,手中把玩着酒樽,目光落在殿中那个纤瘦却挺直的身影上。她站在那里,明明承受着全场的注视,却依旧是一副沉静如水的模样。那份远年龄的镇定,以及那份对赞誉的淡然,让他心中的探究之意更浓。
他注意到,自始至终,她都未曾往他这边看过一眼。哪怕他方才故意与太子交谈,声音并未压低。
这很不寻常。
都城中对他示好或畏惧的小女娘不知凡几,唯独这个程少商,像是刻意在他周围划下了一道无形的界限。
宴会继续进行,程少商谢恩后便退回座位,依旧安静。直到宴席接近尾声,帝后起驾回宫,众人恭送后,才各自散去。
程少商随着家人往外走,夜风带着凉意吹拂在脸上,让她因殿内暖气而有些昏沉的头脑清醒了些。
“少商妹妹。”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程少商脚步未停,侧头看去,是楼垚。他穿着月白长衫,眉眼温润,带着些书卷气,此刻正有些腼腆地看着她。
“楼公子。”程少商微微颔。
楼垚似乎有些紧张,耳根微红:“方才在殿上……妹妹很厉害。我、我近日也在研读一些营造方面的典籍,若有不解之处,不知可否向妹妹请教?”
他的眼神干净,带着纯粹的欣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倾慕。
程少商看着他,眼前却闪过前世一些模糊的画面。楼垚待她一直温和有礼,前世若非凌不疑横插一杠,或许……但终究也只是“或许”。
这一世,她不想再被任何“合适”或“别无选择”束缚。
“楼公子过誉了。”她语气平和,带着疏离的客气,“将作监中能人辈出,楼公子若有疑问,请教他们更为妥当。我才疏学浅,不敢误人。”
楼垚脸上的期待凝了一下,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维持着风度:“妹妹谦虚了。那……打扰了。”
他拱了拱手,转身离开,背影在宫灯下拉得有些孤单。
程少商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刚走出宫门,准备登上自家马车,一个高大的身影却拦在了车前。
玄色衣袍在夜风中微动,气息冷冽。
凌不疑看着她,目光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程娘子。”他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关于那哨弩,凌某尚有几点不明,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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