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杨真真准时出现在幸福地产总部的人事部。
手续办得异常顺利,人事主管显然早已接到指示,态度客气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谨慎。她的职位是项目部初级专员,被分配在负责商业地产开的二组,直接上司就是那个正被内部审计盯上的王建明。
这安排,透着夏正松的敲打和试探。把她放在漩涡中心,看她如何应对。
杨真真面色平静地接过工牌和入职材料,在众人或好奇或打量的目光中,走向自己的新工位——一个位于办公室角落,不起眼的位置。
她没有刻意低调,也没有张扬。穿着合身但不算昂贵的职业装,言行得体,对分配给她的琐碎工作——整理档案、录入数据、会议记录——完成得一丝不苟,度快,错误率低。
她像一滴水,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这片陌生的水域。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过目不忘】和【商业运作洞察】技能正全运转,像两台高精度扫描仪,疯狂吸收、分析着流经她手头的每一份文件、每一个数据、甚至同事间不经意的闲聊。
王建明显然也知道了她的“特殊”身份,以及她与夏正松那场不为人知的会面。他试图摆出上司的架子,偶尔指派些无关紧要的杂活,言语间带着若有若无的刺探。杨真真一律公事公办地应对,不卑不亢,让他抓不到任何错处,也摸不清她的深浅。
几天下来,她凭借技能,已经快掌握了二组正在推进的几个重点项目情况,尤其是王建明负责的那个与问题供应商牵扯不清的“星光广场”项目。她不动声色地将项目前期招标、合同签订、中期付款等环节的所有异常数据、矛盾点,在脑海里梳理、归档。
她知道,夏正松在等,等内部审计的结果,也在等她的下一步动作。
她没让他等太久。
一周后,她将一份简洁明了的报告,直接到了夏正松的私人邮箱。报告里没有情绪化的指控,只有罗列清晰的“星光广场”项目在成本控制、材料验收、工期进度等方面存在的疑点和数据偏差,并附上了部分可作为佐证的文件编号。
邮件出不到两小时,王建明被集团监察部的人直接从办公室带走了。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楼层,引起一阵压抑的骚动。
杨真真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只是安静地整理着刚才被王建明弄乱的文档。
下午,夏正松的秘书亲自下来,通知杨真真去总裁办公室一趟。
这一次,夏正松看她的眼神,少了之前的审视,多了几分真正的重视,甚至是一丝忌惮。
“王建明承认了部分违规操作。”夏正松开门见山,语气沉重,“你那份报告,很及时。”
杨真真点点头,没说话。
“项目部二组暂时由副经理代理,但需要一个熟悉项目的人协助。”夏正松看着她,“你顶上。”
这不是商量,是命令。也是一种进一步的考验。看她有没有能力在混乱中稳住局面,还是只会背后捅刀。
“好。”杨真真应下,没有推辞,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激动。
她回到项目部,面对组员们复杂各异的目光,平静地宣布了夏正松的决定,然后立刻投入到“星光广场”项目的梳理工作中。她展现出了远初级专员的能力,对项目细节了如指掌,处理问题果断精准,迅稳住了因为王建明被抓而有些动荡的军心。
她的表现,通过不同渠道,陆续反馈到夏正松那里。
……
夏友善快要疯了。
王建明倒了!那是她在公司里少数能倚仗、能帮她处理一些私密事情的人!而且父亲明显开始收紧她的经济,旁敲侧击地问她那笔钱的去向,虽然还没彻底撕破脸,但那种审视的目光让她如坐针毡。
这一切,肯定都和杨真真那个贱人有关!她竟然进了公司,还这么快就搞掉了王经理!
她冲到夏正松办公室,想质问,想哭诉,却被秘书拦在外面,说夏总在开会。
她气得浑身抖,却又无可奈何。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感觉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正在被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女一点点蚕食。因为夏正松已经和妻子坦白真真的存在了
夏友善疯狂地给钟皓天打电话,语无伦次地咒骂杨真真,抱怨父亲的不公。
钟皓天听着电话里夏友善歇斯底里的声音,心里一片冰凉。他最近也焦头烂额,工作室业务一落千丈,母亲周淑媚听说杨真真竟然是夏正松的女儿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开始埋怨他当初没把握住杨真真,整天逼着他去把杨真真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