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黄昏,张良回到了典客司,风尘仆仆,身上甚至还带着一股海盐的腥气。他手中把玩着一枚造型奇特的青铜钥匙——那是从某个醉醺醺的盐商内襟暗袋里“顺”来的,对应着城外某处隐秘盐仓的锁具。
他没有休息,直接带着账册和钥匙,来到了度支司。
萧何依旧伏在案前,算盘声未停,但节奏已不如前几日焦躁。
张良将账册和钥匙轻轻放在萧何的案头。
“项声盐业,阴阳合同,套取盐税三百万。囤盐三千仓于城外黑水坞,伺机牟利,致使盐价翻番。”张良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钥匙和底账在此。萧尚书,可以开闸……放盐了。”
萧何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张良,三天来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他拿起那枚冰冷的钥匙,紧紧攥在手心,指节因用力而白。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随即豁然起身,声音斩钉截铁,传令全司:
“薛欧!”
匠作监薛欧应声而入,浑身似乎还带着工坊的铁屑味。
“连夜带人,给我拆了黑水坞所有仓锁!若有阻拦,按《宪章》第七条,以盗匪论处!”
“得令!”
“傅宽!”
市舶长傅宽肃立听令。
“立刻调配所有可用漕船,前往黑水坞!赃盐起出后,由你负责运输,即日起,于各州郡平价抛售!”
“明白!”
“田肯!”
盐铁官田肯声音洪亮:“属下在!”
“你亲自去盐市,敲响平价锣!告诉全城百姓,联邦官盐,即刻平价供应!”
“喏!”
命令以惊人的度被执行。
当夜,黑水坞火把通明,薛欧带着匠作监的工匠和护卫军士,强行破开了一座座装满白花花食盐的仓库;傅宽的船队连夜装货,漕运之繁忙,堪比战时;第二天清晨,当天肯亲自敲响那面巨大的铜锣,高喊“官盐平价!四十文降至二十文!”时,整个启明城都沸腾了!
囤积居奇的阴谋,在绝对的力量和精准的打击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消融。愤怒的民众冲向了那些昨日还高高在上的盐铺,抢购着平价的官盐。一炷香的功夫,批运抵的赃盐便被抢购一空。
度支司内,丙吉飞快地计算着回流的资金。
“回血……一百八十万!尚书,还差一百二十万的缺口!”
萧何眉头微蹙,但并未慌张。他看向张良。
张良从容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份盖着月氏王廷印信的契约:“恰巧,月氏商团欲订购我联邦新制铜锭一批,预付款一百五十万钱,已到港交割。萧尚书,你看这缺口……”
萧何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了数日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填平了!不仅填平,尚有盈余四十万!”
他立刻转向属官:“将这四十万盈余,单独列账,命名为‘公开账’。请格物院协助,将每日收支,以星纹码刻印公示于白虎殿前广场的琉璃橱窗内,百姓皆可‘扫码’查看!”
同时,他拿起刻刀,亲自在一枚新铸的铜钱样币上,刻下了一道细微却极其复杂的星纹:“自今日起,所有国库流出之钱,皆需刻此暗码!一文一钱,来去有踪!”
张良也适时宣布:“典客司将同步公布此案涉及盐税之全部流水账目,上链存证,永供查验。”
当晚,启明城的百姓惊讶地现,白虎殿附近,立起了一面巨大的、由无数透明琉璃管构成的“灯市”,管内流光闪烁,不同的颜色和亮度,代表着国库各项收支的实时状态。那流光溢彩,不再是帝王家的奢靡,而是联邦财政透明的象征,照亮了每一个围观民众好奇而安心的脸庞。
贪风,为之一滞。
白虎殿内,副执政刘邦看着联袂走来的萧何与张良,忍不住抚掌大笑,对着周围一众官员调侃道:“一文一武,一收一支,珠联璧合,天衣无缝!我看你俩这cp,我刘邦锁死了!以后谁敢拆,我老刘第一个不答应!”
就连一向冷峻的帝国大元帅项羽,也难得地在传讯玉符上,默默点下了一个代表赞许的印记,并留下一句充满他个人风格的话:“下次再有此等蠹虫,无须劳动二位,我亲自带鼎火教头,给他奏一曲‘焚心’bg!”
萧何与张良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萧何看着那窗外流光溢彩的“国库灯市”,轻声道:“这《大秦宪章》下的第一笔铁账,总算……落地了。”
张良负手而立,目光深邃,仿佛已看到更远的未来:“账易清,人心难平。然,有此开端,便是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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