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缓缓移动,划过东方、南越、北疆、西境。
“路,我们已经为他们铺好了。坑,也挖好了。现在,只需要看着他们……自己一步步走下去,把路走成坑,把盟友走成疑犯,把信念走成枷锁。”
沈无咎抬起眼,看向水寒,那双温润的眸子里,此刻清晰地倒映着烛火,却冰冷得如同极地的寒冰。
“强权即真理?不,水寒。真正的强权,是让真理为你所用,让你的敌人,在追寻真理的路上,亲手埋葬他们自己。”
白虎殿内,初步的调查结果已经呈报上来。
铸钱模具确属公子嚣工坊,铜料来源清晰,杂役兵背景清白,动机单纯。一切线索,都指向一个看似合理的、由下而上“举荐新样”的偶然事件。
但那枚剖半钱,那行凌厉的小篆,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入了在场每一个核心人物的心中。
刘邦挠着头,一脸困惑:“奇了怪了,查来查去,好像就是个误会?可这字……不像孩子写的啊?”
冯劫眉头紧锁:“太过巧合,反而显得刻意。这背后,定然有一只我们尚未看见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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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沉默地握着那枚剖半钱,黑色的剖面映不出他此刻的表情。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不是来自于外部的威胁,而是来自于内部,来自于这看似铁板一块的联邦体系之下,那无声渗透进来的、精准而恶毒的窥视。
对方没有露面,没有宣战,甚至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痕迹。
只是送来一面“镜子”。
一面照出他们自身困境、猜疑与软弱的“镜子”。
殿外,夕阳西下,将最后的余晖涂抹在白虎殿巨大的穹顶之上。殿内,那幅空白的污染总览图依旧矗立,等待着被定义。
而第一笔落在其上的,并非任何色彩,而是一枚冰冷的、被剖开的、映不出光亮的钱币,和一行源自黑暗的诘问。
嬴政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过殿门,望向远方即将沉入暮色的天际线,那里,归墟方舟沉没的方向,“零”字水幕的最后一丝痕迹也终于消散。
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镜中之毒……已然开始蔓延了么?”
他走到殿旁,那里立着一面打磨光滑的铜镜,本是用于整理仪容。此刻,镜中映出他年轻却已承载了太多重量的面容,以及他身后那幅布满标记的地图。
镜中的嬴政,眼神深邃,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净我……”他对着镜中的自己,低声重复着那两个字。
“如何净?”
是斩断所有可能的犹豫与温情,以更绝对的意志推行净化?还是更深地反思联邦制度本身的缺陷,从根本上杜绝被利用的可能?
沈无咎留下了这个问题,像一个毒种,在他心中生根芽。
他看着镜中自己紧抿的嘴唇,那线条坚毅,仿佛无懈可击。但他知道,内心深处的波澜,只有镜中的自己才能窥见一二。
“你说得对,”他仿佛在对镜中的影子说话,又仿佛在回应那远在海外、无形无影的对手,“镜子每天都要照。”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冰凉的镜面。
“但擦镜子的人,要知道,擦去的究竟是灰尘,还是……镜面本身。”
他的眼神逐渐重新凝聚起锐利的光芒。
“你想看我的刀是否锋利,想看这联邦的镜面是否足够坚硬……”
他缓缓转身,不再看那镜中的倒影,目光投向殿外无边的黑夜,那里,星辰与阴谋一同闪烁。
“那便,如你所愿。”
殿内,唯有那枚剖半钱,在隔离匣中,仿佛无声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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