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立脸色一肃,侧耳倾听片刻,低声道:“是‘剖钱先生’的指令。摩斯码……下次交货,要附带……阳账的副本。”
他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即被更大的贪婪覆盖。“他还说,预付一箱‘暗髓原矿’作定金!那可是好东西,能量纯度极高,在黑市有价无市!”
巨大的诱惑面前,陶立最后一丝谨慎也烟消云散。他翻到阴账的最后一页空白处,提起笔,蘸饱了浓墨。他的手在空中悬停了一瞬,窗外诡异的绿光映在他脸上,明暗不定。
最终,贪婪彻底压倒了理智。
他俯下身,极其认真地在纸面上描画起来——正是那竖剖秦半两的图案!钱币的缺口、内层隐约的暗纹、那吸光的边缘……他一笔一划,勾勒得一丝不差,仿佛在完成某种神圣的契约。
就在最后一笔落成的瞬间!
桌案上的油灯灯焰毫无征兆地猛烈跳动起来,几乎要熄灭!而那刚刚画好的剖半钱墨迹,竟骤然闪过一丝幽绿冰冷的微光,随即那光芒如同活物般,迅渗入纸张纤维,一个淡淡的“零”形印记一闪而逝,仿佛遥远之处传来的一声低沉冷笑。
反向标记,于此完成。
张良将一切尽收眼底,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青衫。
“陶总管,”他声音平淡地开口,“既然接了这买卖,就把两份账……都做得真一些。”
他目光深邃地看了陶立一眼,意有所指:
“假账若是不像,可是会出人命的。”
说完,他不再停留,带着随从小吏,转身便走。
就在他踏出账房门槛的刹那,身后账房内那盏散着绿光的灯具,以及桌案上的油灯,竟同时“噗”地一声,齐齐熄灭!
仿佛是幕后的买家在远程切断了联系,又像是一个冰冷的警告——你已暴露,好自为之。
黑暗中,陶立惊疑不定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而已经走入夜色的张良,袖袍微动,手中已无声无息地多了一枚冰冷的物件——正是陶立方才炫耀时,从灯座弹出的那半枚剖半钱。在陶立专注于描绘契约之时,他已悄然将其纳入袖中。
远离了那令人窒息的鬼火长城,张良借着天上朦胧的月光,仔细端详着手中这半枚钱币。
月光清冷,落在钱币那暗沉的内层剖面上。忽然,极其细微的、仿佛用最尖端工具蚀刻出的纳米级纹路,在特定角度下显现出来,组成一行小到极致、却清晰无比的篆文:
「净我?先净你。」
带着冰冷的嘲弄与挑衅。
张良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冷冽的弧度。
他低声对身旁如同影子般的随从小吏吩咐:
“去告诉蒙坚,”
“可以开始准备‘第二账本’了——”
“陶立的这本阴账,我们……替他重写。”
夜风吹过,带着南越之地特有的湿腐气息,卷动着张良的青衫下摆。
堤坝方向,那墨绿色的鬼火依旧在不知疲倦地明灭跳动,仿佛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这场刚刚拉开序幕的、关乎生死存亡的暗战。
而真正的执棋者,已然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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