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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怒海擎苍浪（第2页）

风暴持续了整整一夜。

当黎明来临，风雨渐歇，铅灰色的云层裂开缝隙，投下缕缕金色的阳光时，伤痕累累的黑火号终于冲出了那片死亡海域。甲板上一片狼藉，水手们东倒西歪地靠着船舷喘息，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项羽巡视着甲板，他那柄玄铁长刀又重新倚回了主桅旁。他走到一个在风暴中撞伤了胳膊，正龇牙咧嘴让医官包扎的年轻水手面前，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药粉，亲自撒在伤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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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来的？”项羽看着那水手稚嫩的脸，突然问道。

水手一愣，忍着痛点头：“是，大帅，俺是琅琊的。”

“嗯，”项羽拍了拍他没受伤的肩膀，“等到了地方，让后勤想办法弄点煎饼。这鬼地方，估计没啥好吃食。”

他又走向几个蜷缩在角落，冻得嘴唇紫的水手，他们是岭南兵，最是怕冷。项羽二话不说，解下自己那件还带着湿气、却内衬厚实的羊毛大氅，扔了过去：“几个人轮流裹着，别没战死先冻死了，丢老子的人！”

做完这些，他才走到舰，望着前方逐渐平静、却依旧深邃无边的海洋。阳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水珠顺着下颌线滴落。他下意识地抬手，摩挲着腰间悬挂的一枚小小的、样式古朴的青铜鼎，那是他离开楚地时，一位故人所赠。

项明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低声道：“大帅，统计出来了，轻伤十七人，无人死亡或落海。舰体轻微损伤，正在修复。星纹耦合核心暂时稳定。”

项羽“嗯”了一声，目光依旧望着远方。

“席要的山河，很大，”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项明说，“大到要跨过这片海。”

他的声音低沉了些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老子要的山河……没那么大。能让这船上的儿郎，以后能安安稳稳地，顺着来路回家就行。”

项明沉默着，他知道，这位看似只懂冲锋陷阵的大帅，心里装着的东西，远比外人看到的要重。

就在这时，了望塔上传来急促的钟声和喊叫：

“前方现陆地！模糊的轮廓！是岛屿！很大的岛屿！”

“有烟！岛上有烽烟升起！”

所有疲惫瞬间被驱散，甲板上立刻忙碌起来。

先锋舰队统领季布的快船如同离弦之箭，率先冲向那片未知的轮廓。

跳帮陷阵营统领虞子期开始检查士兵的甲胄和兵器，眼中闪烁着嗜战的光芒。

影遁斥候营参领衡山君则如同融入阴影，开始准备登陆侦察。

项羽猛地挺直了脊梁，所有的柔软和复杂瞬间被钢铁般的意志取代。他抓起玄铁长刀，扛在肩上，狂放的笑容再次回到脸上：

“传令！全军战斗准备！”

“让老子看看，这玛雅的金字塔，到底够不够硬！”

“星纹残卷，老子来取了！”

黑火号，这艘承载着联邦野望与项羽执念的巨舰，如同真正的黑色闪电，划破初霁的海面，驶向那片笼罩在神秘烽烟中的未知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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