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了副执政,拥有了投票权,可他觉得处处受制。萧何拿着账本,卡着他的脖子;张良运筹帷幄,却总像是在防着他一手;项羽仗着武力,逼他割地;嬴政高踞守护者之位,用星纹网络监视着所有人……他感觉那个在芒砀山畅想未来的刘邦,被束缚住了,被这该死的《大秦宪章》,被这所谓的“文明守护”,被这些昔日的“兄弟”们联手困在了一个精致的牢笼里!
“为什么……”他的声音带着扭曲的痛苦,“为什么成了事,反而比当初在山洞里……更不痛快?!”
他想起了联邦初创的那段短暂时光。在启明城尚未完全建成,大家还时常聚在咸阳老宫偏殿议事的时候。那时,虽然百废待兴,强敌环伺,但似乎……没那么多的算计。
有一次,韩信大败一股叛军凯旋,嬴政难得地在临时营地点起篝火,赐下酒肉。项羽搂着韩信的脖子,逼他喝酒,大声吹嘘着自己当年举鼎的威风;韩信虽然一脸嫌弃,嘴角却带着轻松的笑意;萧何和张良坐在一旁,低声讨论着户籍编制的细节,偶尔抬头看着闹成一团的武将们,摇头失笑;就连范增,也捻着胡须,看着眼前景象,眼中少有地露出了些许温和。
那时他刘邦在干嘛?他凑到嬴政身边,一边给嬴政倒酒,一边嬉皮笑脸地说:“陛下,哦不,守护者大人,您看这项籍,仗着打了几场胜仗就无法无天了,您得管管啊!”嬴政当时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只淡淡道:“联邦之内,各有司职。只要不违宪章,随他去吧。”然后,嬴政居然……极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笑了一下?虽然那笑容一闪而逝,快得让刘邦以为是火光摇曳造成的错觉。
那一刻,没有猜忌,没有倾轧,只有劫后余生、共同开创一份前所未有事业的激情与……短暂的、真实的快乐。
那快乐,如此短暂,如同幻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是从权力分配落定,各自的利益诉求凸显开始?
是从他现自己这个“副执政”看似风光,实则处处被掣肘开始?
是从他暗中经营的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一次次被萧何的“星轨溯源”揪出来开始?
是从他感觉到张良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总是若有若无地落在他身上开始?
是从他现,自己无论如何经营,似乎永远无法越嬴政那深不可测的布局和项羽那碾压性的武力开始?
恐惧。
是深深的恐惧,催生了他心底的毒牙。
他恐惧失去权力,恐惧被打回原形,恐惧自己和他们苦心建立的这个联邦,最终又会变成另一个换汤不换药的、束缚他的新牢笼。芒砀山的理想?早就在一次次权力博弈和利益算计中,被消磨得面目全非。他告诉自己,不是他变了,是这世道,是这位置,逼得他不得不如此!
“我不想这样的……”刘邦对着那冰冷的“茧”,像是在辩解,又像是在忏悔,声音带着哭腔,“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所有人都逼我的!”
他想起了自己下令销毁证据,构陷张良时的冷酷;想起了在白虎殿爆炸后,他冷静地布下一个个引导舆论的毒计;想起了他启动“茧”时,那种毁灭一切、包括毁灭自己的疯狂快意……
他曾是那个在沛县为小吏时,就能和市井屠狗之辈樊哙、吹鼓手周勃打成一片,真心为他们解决麻烦的刘季;也曾是那个在入关中后,与父老约法三章,尽力维持秩序,减少杀孽的沛公。想当初刚坐上联邦副执政这位置,他刘邦可没琢磨着耍什么官威!眼里瞅着的都是老百姓的难处,能给他们多办一件实事,比啥都强!可如今,他成了阴谋家,成了不惜引动“虚无”来毁灭文明的赌徒。
“我把初心……弄丢了……”巨大的悔恨如同毒蛇,啃噬着他即将彻底消散的意识,“我变成了……自己最不想成为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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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意识即将被彻底吞噬的最后一刻——
那一直冰冷搏动的“茧”,内部的光芒突然以一种异常的频率急促闪烁起来!
不再是平稳的扩散“静默”,那紫黑色的光芒中,似乎掺杂进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坚韧的……金色?
与此同时,一段并非来自他记忆的、破碎的画面,强行挤入了他的意识:
一个模糊的、仿佛由星光构成的巨大眼眸,冰冷地注视着无垠的虚空。
无数文明的兴衰,如同烟火般在那眼眸前绽放又湮灭。
一种毫无情感波动的意念回荡:“检测到偏离模板……执行格式化协议……”
这画面一闪而逝,却让刘邦如遭雷击!
“它……它真的只是在执行……指令?”刘邦残存的意识出了最后的震颤,“连‘恶意’都没有……只是……清理?”
他自以为是的反抗,他精心策划的阴谋,他引以为傲的底牌,在这古老的、冰冷的“造物”面前,不过是一次微不足道的、需要被“格式化”的系统错误。
他,刘邦,自诩为掀翻棋盘的棋手,到头来,不仅成了棋子,更可悲的是,他连这盘“棋”真正的规则和对手,都从未看清。
“哈哈……哈哈哈……”
无声的狂笑,在他最终归于虚无的意识深处响起,充满了无尽的荒谬与悲凉。
密室之外,那代表着文明挣扎的轰鸣似乎更加清晰了,仿佛隔着一层即将破裂的薄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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