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总督,请你解释一下,星纹文明基金账目上这三百七十万星币的缺口,为何会变成你江南行省政务别院里那些南海珍珠帘和紫檀木雕?!”
都察院工程监察司的稷下翁,一位平日里和蔼如邻家老叟的农家学者,此刻声音却如同北疆的冻土,冷硬无比。他手中星纹板投射出的光影,清晰地显示着富丽堂皇的别院内部景象,与账目上标注的“行省基础设施维护”条目形成刺眼的对比。
江南行省总督韩束,一位保养得宜、面容儒雅的中年官员,面对质问,只是轻轻掸了掸绣着精致水纹的官袍袖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稷下翁先生,都察院监察百官,韩某自然敬重。但行政经费如何调配,是地方政务范畴。修建政务别院,是为提升行省形象,更好地接待各方来宾,促进商贸,最终受益的还是江南百姓。都察院……是否管得太宽了?手,是否伸得太长了?”
他微微抬起下巴,目光扫过稷下翁和他身旁脸色铁青的公输般:“至于提交民生考核数据?抱歉,在贵院停止这种越权干预、影响地方正常行政秩序的行为之前,江南行省的数据,暂缓提交。”
消息传到白虎殿时,冯劫正在审核《星纹民生普惠法案》的初稿。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寒光一闪:“韩束他敢?!”
坐在上的嬴政,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面上看不出喜怒:“他不是敢,他是试探。试探朕设定的边界,试探都察院的权威,也在试探……联邦的底线。”
几乎同时,在联邦参议团的预备会议上,另一场风暴也在酝酿。
“萧何总管,您这《星纹民生普惠法案》好是好,但将部族技艺保护、适老服务经费列为刚性支出,是否过于理想化了?”庐江郡郡守项伯,作为楚地诸侯的代表,抚着修剪整齐的短须,慢条斯理地说道,“联邦财政并非取之不竭。中原核心区域尚有许多基础建设有待完善,将大量星币投入部族和适老这些……嗯,边际效益可能不高的领域,是否会加重各地方行省的负担,影响整体展效率?”
他话语温和,却字字如针,刺向法案的核心。
民生法案,博弈台前:
联邦参议团的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巨大的星纹屏幕上,《星纹民生普惠法案》的条款被逐条放大,供所有代表审议。
萧何站在台前,身后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图表。他针对项伯的质疑,调出了一份详细的收益分析。
“项郡守认为部族技艺保护是‘边际效益不高’?”萧何的声音沉稳有力,“请看,仅以南越星纹竹编储粮盒和百越草药包为例,过去一年,通过联邦民生平台销售,直接产生税收和部族收益共计一千二百万星币!这还不算其带来的粮食减损、医疗成本下降等间接效益!保护部族技艺,不是施舍,是投资联邦的未来,是保护我们共同的资源宝库!”
数据直观,条理清晰。项伯微微蹙眉,没有立刻反驳。
轮到讨论“适老服务经费地方匹配比例”时,辽东郡郡守李左车面露难色:“萧总管,北疆苦寒,财政本就拮据,承担百分之五十的匹配比例,实在力有未逮啊。”
这时,韩信的声音通过星纹通讯接入,他面前是北疆的星纹沙盘:“李郡守,根据气象和地理数据推演,北疆冬季适老手环电池在低温下续航会衰减百分之五十以上。若不投入资金进行耐寒改良,手环形同虚设,这才是最大的浪费。差异化补贴方案,势在必行。”
一直旁听的项羽,听到项伯再次以“中原优先”为由质疑部族条款时,终于忍不住,蒲扇般的大手一拍桌面,震得杯盏乱响:“项伯!某家在南越亲眼见过,七八十岁的老人,靠着编竹编卖钱买药续命!他们的手指都是裂口!这技艺就是他们的活路!凭什么不保?!中原是联邦的根基,难道南越、北疆就不是联邦的土地了吗?!”
他声若洪钟,带着战场上磨砺出的煞气,让议事厅瞬间安静下来。项伯看着这位同族后辈兼联邦元帅,张了张嘴,最终把话咽了回去。
权力制衡,暗流涌动:
就在参议团争论不休时,嬴政亲自召集的权力制衡调查小组,已经在紧锣密鼓地工作。
冯劫与都察院总宪腹朜,墨家巨子,面对面坐在档案室里,周围是堆积如山的卷宗和闪烁的星纹屏幕。
“《大秦宪章》赋予都察院监察权,旨在纠偏扶正,而非替代行政。”腹朜声音平静,如同墨家机关般精准,“韩束挪用基金,证据确凿,监察司核查,职责所在。但其‘暂缓提交数据’之举,亦是利用了章程中关于行政自主权的模糊地带。”
冯劫快翻阅着宪章条文,眉头紧锁:“关键在于界限。监察不能变成无处不在的‘影子官府’,行政也不能成为拒绝监督的‘独立王国’。必须在阳光下,划下一条清晰的线。”
调查小组迅梳理出“监察三不干预”与“行政三必须配合”的核心原则,并决定将《联邦权力制衡补充法案》的初稿公之于众,征求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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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的直播间成了民意汇聚的中心。
“老铁们!都来看看!这是关于咱们联邦权力怎么分工、怎么互相监督的新规矩草案!”刘邦挥舞着星纹板,唾沫横飞,“简单说,就是当官的不能乱花钱,查问题的也不能瞎捣乱!具体条款在这儿,大家有啥想法,直接通过星纹手环反馈!你们的意见,能写进最终的法案里!”
弹幕如同潮水般涌来:
“支持!权力必须关进笼子里!”
“韩束那种官就该严惩!”
“建议让老百姓代表也能参与监督复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