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纳兰的意识逐渐模糊,在昏死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博望兰踏空而去的身影——老者的黑袍在阴风中猎猎作响,衣袍下摆如同蝙蝠的翅膀,与山洞中央那尊邪灵老祖雕像的姿态一模一样,仿佛邪灵老祖亲临世间。
七天时间转瞬即逝。
第七天的午夜,海拉尔城外的油菜花田弥漫着浓郁的花香,金黄的油菜花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微风拂过,花浪翻滚,带来阵阵甜腻的香气。
西门纳兰盘腿坐在油菜花田中央,双目紧闭,正在冥想融合蛇蝎之心。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现自己身上溃烂的皮肤已经像蜕皮般脱落,露出的新皮肤光洁如玉,泛着淡淡的青芒,不仅恢复了以往的俊朗,甚至比从前更添几分妖异的魅力——他的眉眼变得更加深邃,嘴唇泛着淡淡的紫色,皮肤白皙却透着冷意,整个人如同暗夜中的吸血鬼,危险而迷人。
但当他走到田边的小溪旁,凝视自己双眼时,水中的倒影突然诡异地一笑。
那笑容不是他自己的——嘴角裂到耳根,露出尖牙,眼神中带着嗜血的疯狂,完全是传承时那个怪物的模样。
西门纳兰猛地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流转着摄人心魄的幽光,那幽光呈淡紫色,能看透空气中漂浮的细小尘埃,甚至能隐约看到周围植物中蕴含的微弱恶意。
“该试试这双眼睛的力量了。”
西门纳兰轻抚自己的胸口,蛇蝎之心传来愉悦的颤动,仿佛在期待着吞噬恶意。
他站起身,沿着田埂缓慢行走,目光扫过周围的农田。
远处的田埂上,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在除草,那是一个穿着破旧粗布衣裳的女子,头枯黄打结,身上沾满了泥土。
西门纳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用恢复清朗的嗓音开口问道:“敢问姑娘,天色已晚,我赶路至此,口渴难耐,可否借一碗水喝?”
他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温柔,还微微弯腰,做出礼貌的姿态。
那女子缓缓转过身,她的模样让西门纳兰瞳孔微缩——这是一张极为丑陋的脸:右眼大如铜铃,眼球突出,布满了血丝;左眼却只有一条细缝,几乎看不见瞳孔;鼻梁塌陷,嘴角歪向耳根,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牙齿上还沾着黑色的污垢;脸上布满了褐色的斑点,皮肤粗糙得像是老树皮。
可就是这样一张丑脸,在看到西门纳兰的瞬间,却浮现出病态的红晕,浑浊的眼睛里迸出令人不适的狂热。
她扔下手中的锄头,踉跄着向西门纳兰扑来,身上的酸臭味混合着泥土味扑面而来,让西门纳兰的胃部忍不住抽搐。
“相公相公口渴了?且随奴家归家,奴家给你烧热水,还能给你做些吃食”
更可怕的是,在女子靠近的瞬间,西门纳兰清晰地感应到了她心中最阴暗的想法——那些想法如同画面般在他脑海中浮现。
去年冬天,她的丈夫因为酗酒殴打她,她趁丈夫熟睡时,将砒霜混在粥里,看着丈夫痛苦挣扎,最后七窍流血而死。
上个月,有一位白衣书生路过此地,她见书生俊美,便幻想将书生诱骗回家,用迷药迷晕,将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若是书生反抗,就用杀死丈夫的砒霜再杀一次人
胸口的蛇蝎之心兴奋地收缩着,不断传递出“吞噬”的渴望——它能感受到女子心中浓郁的恶意,这些恶意对它而言,是最好的养料。
只要西门纳兰愿意,他甚至能直接引动蛇蝎之心的力量,将女子心中的恶意抽离出来,融入自身,增强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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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西门纳兰却下意识地后退,落荒而逃——不是出于道德的谴责,纯粹是对这女子的厌恶。
那丑陋的外貌、刺鼻的气味,还有脑海中那些血腥的画面,让他感到一阵反胃。
他跑出三里地,直到再也看不见那女子的身影,才跪在溪边干呕起来。
可他什么也吐不出来——自从蛇蝎之心取代了原本的心脏后,他的消化系统就彻底改变了,再也无法正常进食,只能依靠吞噬恶意和毒物来维持生命。
“这就是获得力量的代价吗?”
西门纳兰苦笑着看向溪水中自己的倒影——倒影中的男子俊美妖异,眼中幽光流转,完美得无可挑剔。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完美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由毒物组成的心脏,藏着对世界的仇恨与疯狂。
月光下,他的影子突然自己动了动,影子的嘴角裂到耳根,露出尖牙,做出一个绝非人类能完成的诡异笑容,仿佛有另一个灵魂寄居在他的影子里。
远处的山巅上,博望兰静静地站在悬崖边缘,手中提着一盏骷髅灯笼,灯笼里的魂火泛着幽幽绿光,照亮了他狰狞的面容。
“好徒儿,”他对着虚空自语,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现在的你,还在抗拒恶意的诱惑。但用不了多久,当你尝到吞噬邪念带来的力量增长,当你感受到复仇的快感时,你就会明白为师的良苦用心——只有彻底沉沦于黑暗,才能获得真正的强大。”
骷髅灯笼的绿光映照下,悬崖的岩壁上浮现出无数挣扎的人形阴影,那些阴影扭曲变形,出只有邪修才能听见的永恒哀嚎。
而在更深沉的黑暗里,西门纳兰的梦境中,《邪恶灵经》的全文正在缓缓展开——血色的文字如同活蛇般在黑暗中游走,每一句口诀都带着蛊惑的力量,引导着他一步步走向彻底的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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