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亦目光沉静,看着那张空白的宣纸,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平稳。
“《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他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忆,又仿佛在酝酿情绪,然后继续。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
蒋龙涛闻言,眼神一凝,手腕悬空,随即猛地落下!
笔锋触及纸面,如利刃出鞘,又带着千钧之力。
一个“八”字,起笔藏锋,转折处顿挫分明,带着秋风般的凌厉之势。
他行笔极快,却又法度严谨,“秋高风怒号”几字,笔走龙蛇,那“怒”字最后一笔捺出,仿佛真的带着风声。
徐亦念道:“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
蒋龙涛笔势随之流转,“飞”字灵动,“渡”字开阔,“洒”字则墨迹淋漓。
写到“挂罥长林梢”时,笔锋陡然提起,线条细劲,真有挂于树梢之感。
而“飘转沉塘坳”则笔势下沉,墨色稍淡,显得沉郁顿挫。
“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徐亦声音变得带着一些沉郁。
蒋龙涛的笔也随之一沉,字迹变得凝重,尤其是“欺”、“老无力”、“盗贼”数字,点画之间,带着一股愤懑与无奈,力透纸背。
“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杖自叹息。”徐亦语稍缓。
蒋龙涛的笔锋也略显迟滞,“呼不得”三字带着焦灼,“倚杖自叹息”则笔意萧索,那“叹息”二字,仿佛能让人听到那沉重的呼吸。
紧接着,徐亦声音微扬,念出那承上启下的句子:“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
蒋龙涛手腕急转,墨色陡然加深,“云墨色”三字浓重,“漠漠向昏黑”则笔势铺开,营造出一种压抑的氛围。
“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徐亦语气平静,却更显内容之辛酸。
蒋龙涛的笔触变得干涩而坚韧,“冷似铁”三字写得硬朗冰冷,“踏里裂”则带着一种破碎感。
“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徐亦继续。
蒋龙涛笔下的“屋漏无干处”,字字仿佛都在滴水,“雨脚如麻”则用细密连绵的点画表现,淋漓尽致。
“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徐亦的声音在这里带上了一种深沉的悲慨。
蒋龙涛运笔如风,“少睡眠”的辗转,“何由彻”的长叹,都在笔锋的提拔转折间尽显无疑。
终于,徐亦的声音再次拔高,带着一种越个人苦难的博大与炽热,吟出了那石破天惊的结尾。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蒋龙涛的笔在这一刻仿佛注入了灵魂,挥洒如泼墨!
“广厦千万间”气势恢宏,笔力雄健,
“大庇天下寒士”则如张开羽翼,庇护苍生,
“俱欢颜”三字笔墨酣畅,充满了理想的暖意,
“风雨不动安如山”更是笔笔沉稳,如磐石般坚定!
最后,徐亦的声音归于一种悲悯与决绝:“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蒋龙涛写下“呜呼”时,笔锋带着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