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江晚和萧祈年操心了,岑氏被带梁县令走,如何判自有律法可依。
但是在离开花家村祠堂时,萧祈年却看向了祠堂内供放牌位的供桌:“她只是嫁错了人,正大光明的祭拜没什么错,摆上吧。只是那个人,他不配受你们的香火。”
离牌位并不近的花姜闻之蓦地一顿,诧异地看向萧祈年:他、他知道……
在所有人尽数离开后,花姜颤颤巍巍的将事先藏好的两个牌位取了出来。沉默了一会儿,将那无字牌位扔在了地上,而后又泄愤似的猛踩了几脚。
“爹……?”花阳不明白他爹怎么好端端的将那无字牌位摔了。
“他不配!”花姜恨恨道。
以前,是他想岔了,想着那人毕竟是小姐的夫君,合该一起祭拜的。可他到了今日才意识到,那人不忠不义、猪狗不如!拖累他家小姐至此,怎容他花家忠仆继续供奉?!
“小姐啊!”花姜泪流满面的跪倒在地上,面向华苒的牌位:“您也是怪我的吧?怪我糊涂啊……”
花家村事了,王大丫和孩子被江晚接走了。只是王大丫仍心结难解,她总认为是自己害死了杨柱。
在这种事上,江晚自觉帮不了她,只能靠时间慢慢抚平一切。
因为王大丫的事,萧祈年和江晚没有在楼山镇停留,而是直接奔赴西塘镇辖下的杨柳村,那是王大丫的婆家。
杨柱死了,王大丫自是要带着他唯一的骨血扶棺回乡。
但是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杨家人在知晓杨柱的情况后,连门都未让王大丫进。
杨家的兄弟姊妹,口口声声斥责王大丫就是罪魁祸,若没有她装什么富贵,非要买茶给杨柱吃,怎会出这样的祸事?
哭了多日已经连眼泪都哭不出来的王大丫满心凄苦,她本是心疼丈夫辛劳,才省了那几文钱去买茶包,可她又哪里能知道茶包有毒?
王大丫抱着尚且年幼的女儿,跪在杨家门前祈求着,即便那些难以入耳的肮脏话接连不断,乡下人骂起人来真的很难听。
而对于杨家人而言,他们还觉得不够!若非是忌讳那门外马车里的贵人,恐早已上手撕扯。
最终,江晚终是忍不住下了车,她没有第一时间扶王大丫起来,只是淡声将梁县令查明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二,而后才问杨家人:“是否接受和离?”
“和离那是不可能和离的,她就死了这条心吧!”杨家的大儿子,杨柱的哥哥扶着老父走过来,厉声道。
那杨父倒是什么都没说,只一个劲的抹泪,瞧着可怜得很。
江晚理解对方白人送黑人的心情,但王大丫并未做错什么事情,为何不能和离?
就在江晚沉着脸欲与杨家人分辩时,抱着女儿的王大丫却扯了扯她的裙摆,哀求着:“不、不和离。”
她愿带着女儿留在杨家,替杨柱给二老尽孝。
“是啊,你哪来那个好命和离!”旁侧忽而传来老妇人的斥声,正是请了杨氏族长过来的杨柱他娘。
只见她三两步行至王大丫面前,将一张纸摔在母女俩身上,恶狠狠道:
“顶多一纸休书,净身出户!你,带着你生的赔钱货,滚出杨柳村。”
此话一出,四周看热闹的人顿时嘈杂起来。
王大丫脸色惨白的瞧着那落在面前的白纸黑字,甚至忘记了哄一哄怀中因受了惊吓故而大哭的女儿,视线欲渐模糊,最终昏了过去。
江晚反应很快,伸手接住了王大丫和差点滑落在地的婴孩。
眼下这情形,恐怕不容她不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