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主子们不吭声,外面面的何钧安面沉如水实则心里上蹿下跳像个猹。
好在,贤王府的马车主动往后退出了窄巷,何钧安也不客气,主子不话的意思不就是先走?
“驾——”何钧安甩着马鞭,驾着马车头也不回的驶出小巷。巷口,仍然停留在原地的马车内,沈堇妍颇有些不悦的撇了撇嘴:
“所谓兄友弟恭,王爷您倒是友爱兄弟,可辰王却压根儿没将您放在眼里。”
“无妨。”萧文谦摇了摇头,神情温和的拈了个梅子喂给沈堇妍:“夜里冷,咱们回去吧。”
“你啊——”沈堇妍嗔怪了句却也没多说什么,暗自庆幸当初抗住了皇后姑母的压力,嫁的是端方君子萧文谦,而非那个冷心冷清的萧祈年。
萧祈年没准备回辰王府,实际上他回不回也不重要,一墙之隔而已。但是在江府,更有人情味一些。
“你确定?”江府门前,江晚瞧着欲与自己一并入府的男人,小脸上满是惊讶。
“当然。”
“呐——”江晚伸出手。
“做什么?”
“红封拿来看看。”她府上可不少人呢!
萧祈年在她手心轻拍一下:“放心,一个都少不了。”
江晚瞧他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回府,萧祈年失笑着摇了摇头,紧跟上去。
守岁的地儿就在前院空置的厢房,春儿带着众人一早就将内室拾掇了个妥当,除却靠窗的塌上摆好了茶案外,屋内的八仙桌上摆满了蜜饯、干果,铜炉里燃着松脂与沉香,袅袅青烟缠绕着房梁上悬着的彩结。
“姐——!色普瑞思~!”江晚刚一走进屋子,头顶便有什么东西“嘭”的一声炸开,洋洋洒洒的浇了她个满头。
“这都是些什么?”江晚惊讶的扯下头顶身上那一簇簇彩色的长纸条。
“公子说了,这叫彩带!意为新年新气象,博个好彩头!”用红头绳扎着一对羊角髻的蛮儿边拍掌边解释着。
好彩头啊?
江晚简单摘了摘,行吧。
萧祈年就没这待遇了,他是不请自来的,但是春儿也立刻在原本一人坐的茶案对面添了个软垫。
“你们随意。”待脱下大氅落座后,江晚与外屋的其他人说了句,这会儿除了还在伙房烧甜汤的赵婶子,其他人都在这里了。
“还是你这里好。”虽然内屋只有他们俩个,但是两室的小门是敞开的,抬头就能瞧见外面一群小孩子们笑笑闹闹的场面。
“羡慕?”江晚随手取了几粒去了皮的长生果,杵着下巴去看萧祈年泡茶,这行云流水的动作、这修长如玉的手……啧,这个男人是她的。
“嗯,羡慕。”萧祈年将沏好的第一杯茶递到江晚面前,顺便轻声问了句:“所以,晚晚打算何时收了我?”
收了他,他便是江府的人了。
江晚被萧祈年突出其来的话问的老脸一红,什么虎狼之词?!
“姑娘,是太热了吗?”端着蒸糕进来的春儿不明所以:“我去将窗子再开大一些。”
说着,人就往外去了,江晚连喊都没来得及喊。萧祈年低低地笑着,江晚从青花盘里拾起一块混着枣香的蒸糕塞进了他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