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是在翌日卯时七刻到达随河镇的,甫一入镇,立刻有人迎上前,带他们去了镇上的一处大宅。
“如何了?”进了宅院后的萧祈年一眼就看见了等在一旁的秋鸣。
“高烧昏迷。”秋鸣沉声回着。
萧祈年没有多问,与江晚并肩往里走。在廊下遇见钱知微时,江晚的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
钱知微与其身后的钱知瑶立即躬身见礼:“见过辰王、见过明珠郡主。”
孟婷?
不,不对,钱知微给她的感觉与当初那个女孩很不一样,就像是蒙尘的明珠忽然绽放光华。
“这次多谢你们了。”萧祈年道。
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江晚冲着钱知微点了点头,随后抬脚往前几步、跨过门槛进了屋子。
“你来啦?”一直守在萧右弦门前的顾神医起身,眼下皆是乌青,他指了指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人:“还活着。”
虽只仅仅一夜,但可谓凶险非常啊!
话说昨夜刚刚落脚至此,本是脉象平稳的萧右弦忽然呼吸粗重,脖颈额间青筋爆出,牙关紧闭,双拳紧握,浑身上下僵直得吓人。
“糟,起烧了。”顾神医随手往其手腕上一搭,又翻开瞳孔仔细看了看,眉头拧得厉害:“取我医箱来。”
得了针,顾神医熟练的取出较粗的一根,将之刺入耳尖几处放血泄热,随后又以细长针刺人中等几个穴位,轻捻针尾间,视线紧盯着萧右弦那逐渐平缓下来的脸色。
但是,他知道这只是一时的,高热定会再起。
“取纸笔来。”
虽说他自认医术不及江晚,但好歹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不一会儿,一张药方写就,顾神医吩咐钱穆抓了药后熬好赶紧送来。
待药熬好后,又遇到了新的困难:昏迷的萧右弦毫无意识,根本不张嘴。
“我来吧。”一直陪在一侧的钱知微道。
只见她吩咐秋鸣以手叩开萧右弦的唇齿,她则半俯在床侧,一勺一勺将汤药缓缓送进萧右弦的口中,每喂一口都要停一停、等一等,生怕呛着对方。
这药,只这一夜就喂了三次。
顾神医亦是给萧右弦扎了三次针。
江晚没说话,提起裙摆坐在萧右弦的床前诊着脉。咦?为何他的筋脉里有一股儿肆虐的真气?
随后她又检查了萧右弦那两处伤口,现伤口处的气势更甚。
这个伤了萧右弦的人……不同寻常呢。
“如何?”顾神医问。
“死不了。”江晚回。
若是遇到寻常的大夫那是肯定救不了的,但是……她不是寻常人。
既然江晚说是能救,顾神医当即松了口气,摆了摆手就往外走:“我去休息会儿,这里就交给你了。”
老了老了,折腾不动了。
这一夜,差点要了他老命。
“好。”江晚应下,又让秋鸣等人去外面等,屋子里就只剩下她与萧祈年二人。
“阿姐,她医术很厉害吗?”一直跟在钱知微身边的钱知瑶小声地问。
“嗯。”钱知微望着紧闭的那扇门,没有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