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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第2页）

曹阳试探着问：“大爷，可记得他们是哪里口音？”

“似是长沙一带，与我们这儿差不多。除了戴墨镜的年轻人，还有个领头的中年人，竟披了件道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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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山道人——黑墨镜所言非虚。

他确系搬山道人，当年与鹧鸪哨堪有一比。

但蹊跷在于黑墨镜的年纪。

老人讲述的是四十年前，那时黑墨镜是个年轻小伙，如今算来至少九十高龄。

可曹阳与胖子见到他时，那人看着顶多四十。

说明黑墨镜生长极为缓慢，必是服用了某种药物。

这个黑墨镜当真神秘难测。

老人继续讲述：“我们称那道袍之人为道长。他性情孤僻，整日闭门不出。那时村里刚死了人，据说是请来做法事的。但下葬后道长一行并未离去，反而住了下来。这些人早出晚归，与村民相处尚可。直到一月后，莽山古瑶族前来寻衅，我们才知他们实为盗墓贼。白天持罗盘观山望水，夜间捧星盘观星问卦。在莽山掘了数座古坟，连古瑶族祖坟都未能幸免，激怒对方引恶战。那道长确实了得，精通诸多法术，所扎纸人宛如活物，与古瑶族斗法大获全胜。村民对这些盗匪心生恐惧，尤惧纸人索命。”

“某日道长等人商议夜间开棺，说是找到了闯王宝藏。村里几个胆大的青年想去见识，老汉当年虽仅十余岁，也壮着胆子跟在队伍后头上山。道长一行确实厉害，夜行山路竟不点灯如履平地。村民皆是惯走山路的庄稼人，借着稀疏星光勉强跟上。我一路小跑，挨了年轻人几记敲打，终被允许同行。”

“至莽山后，道长命墨镜青年取出工具掘土，不久便挖出棺椁。众人兴奋不已，终于打开手电，以铁棍撬开棺盖。不料棺中骤然跃出无头僵尸，咔嚓两声便扭断两人脖颈。”

正文　　老人说起无头僵尸时，眼睛瞪得老大，好像还陷在当年的恐惧里。

“那无头僵尸浑身银甲，威风凛凛，道长那边的人转眼就倒了好几个。道长和戴墨镜的年轻人本事最大，一边挡着僵尸，一边催大家快逃。我们这些看热闹的也吓破了胆，大人哪还顾得上我，全都拼命跑。”

“我跟着人群跑，不知道后面到底怎样了，只听见一声怪叫，接着漫山遍野涌出黑压压的僵尸。我吓得哇哇大哭，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后来我整个人都懵了，生了什么完全不清楚。”

老人说着流下眼泪，那段惨痛记忆似乎仍在折磨着他。

“最后我怎么回村的都不知道。黑墨镜告诉我，是道长救了我。道长拼尽一身修为封住了无头僵尸，自己也没能回来。他们那伙人只有黑墨镜一个逃出来。他受了伤，在村里歇了几天，又进莽山去了。半个月后他再回来时，整个人不成样子，满身是伤，墨镜也碎了，右眼缠着破布。”

“我永远忘不了黑墨镜那时的眼神。村里郎中想给他治伤，要摘那块布，他却突然惊醒，爬起来就走了，再没出现过。”

“后来村里又来过几批盗墓的，都空手而归，还死了不少人。听说上面瑶寨也死了很多，没剩下几户人家了。”

曹阳问：“老人家，那个黑墨镜再也没出现过吗？会不会他没戴墨镜，混在别的盗墓队伍里？”

老人摇头：“不可能。黑墨镜那个人太特别，见一次就忘不掉。听那些盗墓的说，他是什么门派的传人，杀过很多僵尸。后来确实有人挖到了古墓，可每次都出意外，没人能活着走出莽山。从那以后，莽山就成了禁地，多年没人敢上去。所以小伙子，我劝你们别上山，在山脚下拍几张照片就好。听说山里阴气重，大蛇都成精了，会吃人的。唉，天不早了，睡吧。”

胖子嚷嚷：“大爷，您讲得不过瘾啊，还有别的故事没？”

大爷摆手：“不讲啦不讲啦，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再说老婆子马上要犯病了，你们快去睡吧，别吵着你们。”

老头家以前是村里大户，房子有好几间。

曹阳说：“大爷，我看大妈可能就是受了惊吓，去医院看看，调理一下说不定能好。”

老人叹气：“唉，你不晓得。我两个儿子都有出息，带她去过好几家大医院，专家教授都看了，没用。每到这个点，她就犯病，嘴里不知念叨啥。你们快去休息吧。”

胖子还想再问，曹阳使了个眼色，他只好作罢。

老人一直等三人躺下，才熄了灯回屋。

曹阳耳朵灵，听见老人在屋里重重地插上门闩，一连插了三道。

这在乡下很不寻常，家家户户虽然都会用木销子闩门，但通常只用一个。这老头却用了三道，实在古怪得很，除非是家里有鬼。

胖子和曹阳住一间屋，胖子压低声音说：“我怎么觉得这老头话没说完，好像藏着什么没说……还有那个老太太，明明就是撞了邪。”

曹阳答道：“他确实没全说实话，不过不让我们上山，倒真是为了我们好。走，我们去听听那老太太到底怎么回事，她太不对劲了。”

胖子一骨碌爬起来，“我也这么想，走。”

两人轻手轻脚来到院里。夜色浓重，不见星月，伸手不见五指。

但关老太太的那间屋子，却亮着灯。

曹阳和胖子蹑手蹑脚凑到窗下，听见老太太正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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